硃砂盯著君傾的眉眼,也擰著眉,等著他將她放開。

誰知君傾說了一句讓她愕然的話。

“你很吵。”這是君傾擰眉對硃砂說的話,讓硃砂詫異地直盯著他的眼睛看,這剎那間硃砂訥住了。

她……吵?

“安靜些。”就在硃砂愕然訥訥時,君傾忽然微俯下頭,唇碰著她的髮際線,便在她的髮際線上輕輕印了一吻,很快又抬起頭,道,“別吵,跟著我走就行。”

君傾說完,即刻鬆開了懷裡愕然得回不過神來的硃砂,轉為抓著她的手,拉著她繼續跟著小黑貓往小棠園的方向走去。

被君傾方才的輕吻與所說的話愣到的硃砂只是一副錯愕怔愣的模樣,任君傾拉著她走。

在這之前,是她帶著他走,而現下,卻是他這個什麼都看不見的人帶著她走。

君傾不是再像方才那般抓著她的手腕,而是握著她的手,就像她為他帶路是握著他的手那樣。

可這一刻,硃砂看著君傾握著她的手,她竟是有一種奇怪到令人震驚的感覺。

這一刻,她竟不是像前一刻那般還著急著要將他推開,以免讓人誤會,這一刻,她竟是覺得他們之間本就該這般,並無任何不妥,更不必在意是否讓人誤會。

就像他親吻她的髮際線親吻她的眉心一樣,他是自然而然,而她,也不覺有絲毫的嫌惡。

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何會有這樣理所應當的感覺?

為何?

心中想著與君傾有關的事,硃砂不由得微微收緊自己的手,輕輕回握了君傾的手。

這一瞬,君傾的腳步有停頓,卻又在硃砂察覺出異樣前邁開了下一步。

“丞相大人。”硃砂緩緩抬起頭,看著走在前邊可以說是拉著她走的君傾的背影,看他垂在背上的過腰長髮,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似在何處見過,又好似是深埋在她記憶深處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熟悉,不由問道,“民女與丞相大人之前可曾見過?”

硃砂只注視君傾的背影,她沒有察覺到她在問出這個問題時君傾的手輕輕顫了一顫。

過了片刻,才聽得君傾淡漠道:“我不曾見過硃砂姑娘。”

硃砂沉默,沒有如平日那般恭敬慚愧地說抱歉的話。

是嗎,不曾見過。

硃砂驀覺有些失落。

若是曾經見過,哪怕一絲一毫的關係,或許也能知道關於那個名為阿兔的人的訊息。

她能否找得到名為阿兔的人?

她還能否找回她過去的記憶?

“阿離稀罕硃砂姑娘。”走著走著,當小棠園進入眼簾時,才聽得君傾又開口道,他的聲音極為深沉,不知心中想了什麼,“姑娘總歸會走,在姑娘離開之前,可否稍微多陪陪阿離,這孩子,生下來就沒有娘。”

“我知姑娘心中極為嫌惡我這般舉止,但稍後在孩子面前,還請姑娘稍微忍忍,你我這般,阿離當會很高興才是。”

硃砂當然知道君傾指的是他們這般親暱的牽手舉動,阿離是個沒孃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孃親”,可是拼了命地想要將這個“孃親”留下,當然也想他的爹爹和他一樣把孃親留下。

若是讓他看到他的爹爹和孃親這般親暱,定會認為他的爹爹把孃親留下了,必會高興得不得了。

還未見到小阿離,硃砂便已想象得出小傢伙那高興不已的模樣。

那個小傢伙,是真的很稀罕她。

她自己根本不能理解,她這般清冷醜陋的人,根本就不會讓任何人喜愛的才是。

這究竟是她的不幸,還是她的榮幸?

“民女知道了。”小棠園將到,硃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