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薰微愣,這說話的語氣像極了婕羽的存在,可是她也知道,這畢竟是兩個人,只在心裡對這冒失的女子有了好感。

“姑娘是……”

“哦,我叫相瑗,是這傢伙的侍婢。”

“侍婢?”

“沒錯,我是獅月宮的人,從宮主來滄光殿那時就跟隨著他。”女子對祁薰笑笑,在她與漠塵的身上來回打量著,這就是宮主的心上人,為了她連主上的命令都敢違抗。

“所以越發沒大沒小。”漠塵沉聲說道,話語裡似還對祁薰說著抱怨。

相瑗卻毫不在意,翹起下巴回視漠塵,“那還不是宮主總是一副冷麵孔,生人勿擾的樣子,相瑗若不強勢一些,恐怕也都同那些奴僕一般被你忘在腦後。”

漠塵嘆氣搖頭表示拿這人沒有辦法,卻聽見祁薰輕笑出聲,心裡也就隨她了,復又嚴肅的看著相瑗,“要你找的東西可找到?”

“哼哼,也不看看我是誰,宮主要我找到的東西自然是找到了,不過有點麻煩就是了,說到這我還想與宮主抱怨一下。”

“抱怨?聽你有抱怨倒是稀奇,說來聽聽。”

相瑗倒也不急著吐苦水,先是看看祁薰的表情,見她似乎也被吸引過來,才滿意的清了清嗓子,“就是宮主你那個隨從啊,真是榆木疙瘩,冥頑不靈,說什麼只聽你的話,我要他給我把東西偷出來都不幹。”

“你說瑞承?”他差點忘了叫瑞承也跟著相瑗的事情。

“沒錯,這一路真是氣死我了。”

“那,結果呢?你說的麻煩指什麼?”

“那東西在岷渭城,不過在一個鏢局總鏢頭內人的手裡。”

歸海鏢局?漠塵的臉色沉下來,說起來他也與這歸海鏢局有過淵源,當年接到暗殺任務,正巧他從岷渭城經過就順手接了那任務,沒想到是歸海鏢局副鏢頭的委託,意圖打擊當時的總鏢頭,而如今,歸海鏢局的總鏢頭應該就是那人了吧。

“那就去岷渭城瞧一下。”

“太好了,我就知道宮主一定會去。”

漠塵不去理會相瑗的稱好,見祁薰一臉的疑惑解釋道,“那東西可以驅逐你體內因蠱毒產生的寒氣。”

“……所以,你是又要去殺人了嗎?”

“……”

氣氛因祁薰這句問話變得凝重起來,那眼裡的哀怨赤裸裸的打在漠塵的身上讓他心驚又心疼,然而能回答她的卻只有沉默,沒錯,他不是沒想過必要的時候把那個人給解決,但是看著祁薰的表情他說不出口,她一定還在為葉婕羽的事情耿耿於懷,介意著他與霜澤的做法。

“那我便不要。”

“薰!”

即使沒有回答,漠塵的眼神也告訴了她答案,為了她,又是為了她,卻必須去做那種事情來髒了他的手,她雖心存感激甚至感動,但是她不想看到這樣一直把自己定位於黑暗的漠塵。

別過頭去不再看著漠塵隱忍的表情,祁薰的手抓著床褥緊緊的握住,吃痛的感覺才讓她發現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時被綁上了紗布,淡淡的血漬浸出來。漠塵見狀連忙掰開她的手,叫相瑗拿來醫藥盒子,重新開啟紗布,觸目驚心的傷口顯現出來,那一道道短小的痕跡是她當時指甲用力扣嵌的結果。

“不要這樣折磨自己。”我會心疼。

這後半句話,他自是沒有說出,他怕他這時說出口,這個脆弱的女子又會淚流滿面,她一定知道,他的心疼帶著多大的矛盾。

可是祁薰卻完全不怕提及那傷心事,冷然的聲音問著細心為她重新上藥的漠塵,“如果,那時不是婕羽,而真的是我,你們會怎麼做?”

“……都過去了。”

“我問你們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