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時,尤其是在觸控到它的身子時,心情都顯得十分緊張,有時緊張得竟連大氣都不敢喘。

攪魚倒不刺激,但卻比較好玩。所謂攪魚,就是在蠣殼坑中,你橫來豎去亂闖闖,儘可能把一坑水攪亂,逼得坑中的梭粗魚、蜊魚走投無路,使之紛紛躲進石頭底下去,然後你摸準石頭所在,用夾網將石頭圍起來,這樣,你只要翻動石頭,躲在裡頭的梭粗魚、蜊魚就會自動地跑進夾網裡去,於是,你夾網一提,它們便被逮住了。其實,這種捕魚的辦法帶有遊戲的性質,是人類玩弄魚類的一種典型表現,應該說,它是不道德的,但捕魚本身就是一場殘酷無情的戰爭,講道德能說明什麼呢?

當年,我參與攪魚這項活動,自然沒有想得這麼多,相反,卻興奮莫名,樂此不疲。我常常在蠣殼坑中一邊亂闖,一邊亂喊亂叫,並不時因為動作過急而摔倒,有時摔倒了索性不起來,蹲在坑裡用雙手狠狠地攪水,直把一坑好端端的水攪得沸翻盈天。就是憑著這股憨勁,我每次趕澤回家,總是滿載而歸,而收穫每每比同伴要多。

你沒見過黑白相間的魚球吧

在高灘背,罾(音zeng)魚這種淺水作業也頗值得一提的。

罾魚分為兩種:一種是將工具固定在船頭,半自動,人站在船上進行,叫船罾;一種是手動,人站在岸上或站在水中進行,叫手罾。它們的共同之處,都是將網罩(用竹爪抓住)放進水中,候上片刻之後,就有力而迅速地將它提出水面,這樣,剛才闖進網罩而來不及逃脫的魚蝦蟹就成了俘虜。不過,船罾的網罩很大,通常是手罾的好幾倍,而且它藉助於船,可以任意地在水中行走並下網,即使潮水洶湧而至,也無妨。因此,擁有船隻的山外人和方江嶼人,他們總是利用自身的優勢,特意將某些較大的船武裝起來,專門投入罾魚活動。對這一點,那些因限於條件而只能從事手罾的人(基本上是街上人和海口人),感到既羨慕又嫉妒。少時我目睹過一次船罾活動,印象特別深刻,至今回想起來,其情景仍歷歷在目。

那是盛夏裡的一天,在位於高灘背西側的下水浦,一位叫大山每的山外人,他駕著一隻大船,在那裡罾魚。本來,罾魚時,網罩放在水中是不能動的,否則魚蝦蟹受到驚嚇,怎麼也不敢跑進去,但大山每卻別出心裁,他一邊有力地搖著船,一邊用船自動地推著水中的網罩前進,由於下水浦是個泥潭,其底部泥層很厚,裡頭九曲迴腸,洞穴密佈,藏滿了鰻魚,因此,現在網罩貼著潭底一路前進,就像剷車一樣,把經過的地方掀了個底朝天,這樣一來,藏在裡頭的鰻魚被嚴重攪翻,它們驚慌失措,四處奔竄,正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山每每隔一會提一次網,結果,網網逮得幾十斤鰻魚,這些鰻魚在網罩中又彈又滾,最後在網底攪成一團,圓乎乎的,就像一個偌大的黑白相間的球!說真的,這種魚球我平生第一次見過,它太令人驚奇了!那次,大山每駕著船,在下水浦不斷來回操作,兩三個小時竟逮得鰻魚幾千斤。鰻魚分海鰻、河鰻、溪鰻三種,而下水浦裡的鰻魚,全是河鰻,它們在鹹淡水中成長,身體特別碩壯,味道特別鮮美,市場上價格比較高,因此,大山每這次算是發了大財。那次,我站在潭邊觀看,久久不肯離去,心裡羨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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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灘背(7)

山頭每槍頭的水鴨和水雞

高灘背生靈豐富,吸引了眾多的海鳥。特別是三伏天,魚蝦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