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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下意識看宋招娣一眼。

宋招娣沒跟小孩子相處過，於是開啟鍾大嫂給她的提包，拿出一個雞蛋，三兩下剝掉殼遞給小孩：&ldo;吃嗎?&rdo;

小孩轉向鍾建國。

鍾建國見在他面前像條龍的大兒子，這會兒跟個病貓似的，很想笑：&ldo;拿著，說謝謝。&rdo;

&ldo;謝謝。&rdo;小孩伸手奪走，飛快吐出兩個字。

宋招娣瞧著有趣，故意逗他：&ldo;你說啥?俺沒聽清。&rdo;

小孩楞了一下，看一眼宋招娣，扭頭轉向鍾建國，你給我娶的後媽是個聾子?

&ldo;你的聲音太小，我也沒聽見。&rdo;鍾建國提醒，&ldo;道謝得有誠意，大點聲。&rdo;

小孩低頭把雞蛋掰兩半，蛋白塞嘴裡，蛋黃塞給鍾建國，嚥下就說：&ldo;我想睡覺，爸爸。&rdo;

&ldo;叫你媽抱你睡。&rdo;鍾建國沖宋招娣呶呶嘴。

小孩渾身一僵：&ldo;我重。&rdo;

&ldo;俺力氣大，不嫌你重。&rdo;宋招娣笑眯眯道，&ldo;來坐俺懷裡。&rdo;說著話伸出手。

小孩眼角餘光留意到，連忙去抓鍾建國的胳膊。

鍾建國的手一抖，險些把小兒子扔出去。

宋招娣嚇一跳，連忙把老三抱過來。

騰出手的鐘建國朝大兒子腦袋上一巴掌：&ldo;沒看見我抱著弟弟?&rdo;

小孩也嚇一跳，抿抿嘴，瞪著鍾建國說：&ldo;你是後爸，我不要你了。&rdo;

&ldo;是，我是你後爹。&rdo;鍾建國指著呼呼大睡的三兒子，&ldo;他也是你後弟弟?&rdo;

小孩噎了一下。

鍾建國拍拍腿：&ldo;自己過來，我抱著你。再不老實，我拿皮帶抽你。&rdo;

&ldo;小點聲，別人都睡了。&rdo;小孩確實莽撞，鍾建國教訓兒子的時候，宋招娣就沒直接勸，而是提醒鍾建國，差不多得了。

鍾建國微微頷首，小聲說：&ldo;你沒抱習慣，累了就跟我說一聲。&rdo;

擱在以往，宋招娣不相信。而宋大姐的小兒子就比鍾建國的小兒子大幾個月，宋招娣有次抱著她的便宜外甥玩一會兒，第二天兩條胳膊痛的抬不起來：&ldo;俺知道，你眯一會兒吧。俺現在不困，幫你看著他倆。&rdo;

三十個小時不合眼，對鍾建國來說不算什麼，早幾年他經常兩天兩夜不睡覺，且精神高度集中。

宋招娣這麼體諒他，鍾建國就沒說他能撐住：&ldo;那我就眯一會兒。&rdo;

一個小時後，宋招娣腰痠背痛想站起來走走，瞧著鍾建國雙目緊閉，便沒把他叫醒看孩子。把懷裡的小孩放到座位上，開啟塞滿衣服的大包，翻出五件衣服，三兩下做出個簡易的嬰兒背帶。

鍾建國抱著倆孩子根本不敢睡，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便睜開眼。車廂裡的燈已經關了，鍾建國看不清她在做什麼，感覺她很認真就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見宋招娣把小兒子綁在胸前，宋招娣開始捶腰揉背，伸胳膊踢腿，鍾建國無聲地笑笑，再次閉上眼。

硬座的車子，宋招娣前世只坐過地鐵和校車，這兩種車都是又平又穩，噪音不大，車裡的味也不重。

如今的老火車，咣當咣當響個沒完，車廂裡啥味都有，椅背更是直挺挺的沒有一點弧度。宋招娣看一眼車座，寧願站著也不願再坐下去。

鍾建國買三張票，整條長椅都是他們家的。宋招娣不坐，長椅就空出一半。宋招娣盯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