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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扯得衣衫不整，累得氣喘吁吁，宋招娣才慢慢悠悠下樓，故作驚訝道：&ldo;表姨，嬸子，你們這是做什麼?哎，我的碗，我的碗怎麼碎了?表姨，是不是你弄碎的?&rdo;

&ldo;不是我!&rdo;趙銀不假思索，脫口而出，&ldo;是她!&rdo;

白母一看兩個碗摔成碎片，徹底不能用了：&ldo;是你表姨碰掉的。&rdo;

&ldo;是你碰掉的。&rdo;趙銀粗喘了幾口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白母，&ldo;碗離你近，離我遠，招娣，找她賠，必須得就她賠。&rdo;

白母瞪著眼，一蹦三跳，揚聲道：&ldo;憑什麼找我賠?你哪雙眼看到是我弄掉的?別血口噴人。&rdo;

&ldo;我不管是你們誰弄掉的，反正兩個碗都不能用了。&rdo;宋招娣道，&ldo;只有你和我表姨在樓下，你們一人賠一個，一人給我一毛錢好了。&rdo;

白母驚叫：&ldo;你怎麼不去搶?!&rdo;

&ldo;一個粗瓷大碗，也好意思叫你表姨賠?虧得還是我把你介紹給建國。&rdo;趙銀冷笑，&ldo;宋招娣，你有沒有良心?&rdo;

宋招娣：&ldo;我家原本有好幾個碗，大娃和二娃吃飯的時候沒端穩，摔碎了三個。現在又被你們弄碎兩個，不去買碗?我們晌午得用盆吃飯。

&ldo;建國以前的工資不高，不但得養一家五口，還時不時被這個嬸子追著要錢。大娃的媽媽死的時候，建國都是找劉師長借的錢。表姨，建國還欠一屁股外債，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你要我咋辦?&rdo;

趙銀指著白母：&ldo;找她要!&rdo;

&ldo;你別聽她胡說八道。&rdo;白母道，&ldo;鍾建國根本沒給過我錢。&rdo;

宋招娣：&ldo;後來是沒有。可是我聽周圍的鄰居說，你天天拿建國的副食本去供銷社和副食廠買東西，每次還都買兩份，一份寄回家。

&ldo;大娃還說你偷家裡的東西，蜂蜜、麥乳精，布等等，但凡能託郵局寄去申城的，你什麼都偷偷藏起來寄回去。三娃出生的時候，你在這邊待兩個月，鍾家一個月的伙食費三十塊錢都不夠用。&rdo;

&ldo;三十塊錢?&rdo;趙銀瞪大眼睛，&ldo;頓頓吃肉，一個月也用不了三十塊。&rdo;

宋招娣點頭：&ldo;是的。表姨，你看這是結婚證，這是車票和船票。&rdo;

趙銀以前不識字，鍾建國的爸教過她，趙銀認識數字，仔細看兩遍還給宋招娣：&ldo;是我誤會你了。在這邊挺好的吧?建國對你怎麼樣?&rdo;

&ldo;建國兩天沒回來了。&rdo;宋招娣忍不住唉聲嘆氣，愁眉苦臉，&ldo;你們今天過來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請假回來。我感覺自己就跟個保姆似的。&rdo;

白母沒想到鍾建國和大娃把什麼事都告訴宋招娣，被宋招娣堵得胸口痛，聽她這麼一說，笑道：&ldo;你就是我女婿的保姆。&rdo;

&ldo;嬸子，我最後問你一句，你來幹什麼?&rdo;宋招娣很想翻白眼，&ldo;據我所知你家庭成分有問題，你偷偷跑過來，革委會的人知道嗎?&rdo;

白母臉色驟變。

趙銀驚訝：&ldo;她是黑五類?&rdo;

&ldo;差不多。&rdo;宋招娣道，&ldo;嬸子，不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別怪我給申城那邊發電報。&rdo;

早幾天白母收到一封信，信上說她是白樺的好朋友，白樺的死她很難過，至今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