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小桌並不高,李沈嬌趴得並不太舒服,後頭還是秋壺把馬車上的墊枕塞到了桌上,李沈嬌一直緊皺著的眉才慢慢鬆開。 秋壺悄悄把自家主子的耳墜子收了起來放好,她又瞧了瞧外頭的天色,讓綠竹和綠菊下馬車去透透氣,順道也能和別家女眷的丫頭們說說話互相通一通訊息。 這會兒外頭還算熱鬧呢,除了宮裡的娘娘主子們外各家這回要隨行的女眷都已經到了。 小路子在馬車外守著呢,和丫頭僕婦們打交道他便有些不大合適了。 不過他守著馬車,正好也能大致瞧瞧各家情況,這會兒後頭白佳格格的馬車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的。 別家大多也都是小些的馬車沒動靜,熱絡的大多都是側福晉的馬車。 裡頭李沈嬌睡得挺沉的,外頭的動靜也沒把她攪醒一點半點。 等到晌午的功夫了,李沈嬌是被餓醒的。 不過她醒的時候馬車也還沒啟程呢,李沈嬌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 “還沒啟程呢?” 外頭的小路子聽見聲音答話:“回主子,先前已經有些動靜了,只是是聖駕才從乾清門和玄武門出來,這會兒估計已經出地安門了。咱們可還有一陣功夫呢。” 李沈嬌掩嘴:“那給我梳洗一回。” 早膳用得晚,這會兒李沈嬌還算不上太餓。 只不過方才睡醒之後李沈嬌臉上還是被壓出來印子,淺淺的,乍一看倒是不顯眼。 秋壺先給李沈嬌把耳墜子又戴上了,而後又替李沈嬌挽了挽發,並把簪子珠釵攏了攏。 期間李沈嬌就差眼睛又沒閉上了。 這會兒外頭正午的日光朦朦朧朧地投射進來,李沈嬌拿扇子擋了擋臉,還算悠閒。 等正午都過了,馬車軲轆轉動的聲音才終於越來越近。 小路子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主子坐穩了,馬車就要啟程了。” 等李沈嬌聽見馬鞭抽打的聲音,馬車便晃晃悠悠地啟程了。 李沈嬌靠著馬車穩了穩,感受著馬車前進。 不過還是又問:“四爺在前頭麼?” 綠竹和綠菊兩個頭才從外頭回來,一路瞧得也更清楚些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綠竹出聲。 “聽說是萬歲爺體恤關切咱們主子爺,這會兒伴隨在聖駕側呢。” 李沈嬌聽完,實在是忍不住道:“是坐馬車還是騎馬伴隨聖駕?” 綠竹結巴了一下,又“啊”了一聲還是老實道:“是,是騎馬。” 李沈嬌聽了,再次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算哪門子的體恤關切? 四爺要是在後頭跟著聖駕,總歸還能趁著間隙到馬車上喝口茶喘喘氣。 這會兒到萬歲爺跟前,怕是連歇口氣的功夫也難得了。 李沈嬌託著臉,又問:“這一路怎麼走?” 這會兒估摸著還沒出紫禁城呢,馬車行進的路上還算不上太顛簸。 這回是綠菊答話了,她的口齒清晰些:“小路子打聽過了,今兒馬車大抵是不會停的。大抵是要隔兩三日才會歇腳安營的。到時候會在河西務停上幾日。” 李沈嬌“哦”了聲:“備下的乾糧可充足?” 既然都已經出府了那麼便要習慣這些,李沈嬌說話的時候又打了個哈欠。 秋壺答話:“哎,膳房郭師傅昨兒個夜裡便備下了兩三日的乾糧,師傅費心,後頭還塞了些肉乾給小路子,這兩日主子還能和著肉乾墊墊肚子。” 這便是從前打好關係的好處了。 李沈嬌都忘了有肉乾這一茬了。 果然,李沈嬌聽了秋壺的話便眼睛一亮,她笑得眼睛亮亮得:“這倒是感情好,咱們還能加餐呢。到時候夜裡停了行程的時候讓小路子去問問四爺身邊的蘇培盛,左右肉乾也是有多的。” 誒喲,四爺真要是想吃肉乾之類的自然是不可能沒有的,只是四爺那性子,向來不會在口腹之慾上表現出什麼偏愛來的,前院膳房的師傅們也只敢規規矩矩地和以往一樣準備著那些乾糧。 傍晚蘇培盛那裡得了訊息之後可是實實在在地感嘆了一回雪中送炭。 今兒個四爺在萬歲爺跟前陪了半日,說是陪,實際上就是實實在在地騎了大半日的馬。 太子爺要養身子,被萬歲爺特免了騎馬隨行,這一路都是坐馬車在聖駕後頭跟隨著的。 倒是四爺,說法好聽,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