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一陣細小的說話聲從大門口傳來,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是沉重的掩了下來。

“公公您看,主子正在夜交藤下小憩著,這幾天,主子晚上似乎都沒有睡好,常常半夜裡還看到她的寢殿裡燈火還亮著,皇上有說讓主子什麼時候過去麼?可否等主子醒了再去?”雙兒躬著身子,一臉笑意的小聲詢問著。

彥喜站在采薇宮的門口,探著腦袋往庭院中張望著,直到看到一個淡綠色的身影隱在花架下沉沉入睡的樣子。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才漾出一抹笑意,甩了甩拂塵,壓著尖銳的嗓音應道:“皇上也沒有說讓小薇主子現在就過去,得了,一會兒小主子醒了,丫頭你就告訴她一聲,說皇上有請,咱家就先回養心殿那邊伺候了!”

“是,等主子醒來。奴婢一定第一時間轉告!公公慢走!”雙兒說完,又規規矩矩的欠了欠身。

彥喜挺著身板,一副大太監高高在上的模樣,擺了擺手,一顛一顛的走出采薇宮的大門。

雙兒斂起臉上的微笑,用手拍了拍臉頰。

婉兒從耳房走出來。手中還端著茶具,正看到雙兒用手輕拍自己臉頰的一幕。

“雙兒,怎麼了?”婉兒臉上帶著一絲好奇,徐徐的走下長廊。

雙兒努了努嘴,纖長的手指指著宮門口,懶懶的說道:“剛剛養心殿的彥喜公公來了。我對他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你瞧我的臉都快要笑僵了。”

聽著雙兒說起彥喜。婉兒不覺有些詫異,追問道:“彥喜?他來做什麼?”

雙兒見婉兒直呼彥喜的名諱,忙不迭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匆匆的跑到宮門口張望了一番,才捂著心口走回來,瞟了婉兒一眼,說道:“婉兒。你怎麼可以直呼他的名諱,作死麼?你不知道上次李貴人宮裡的一個丫鬟就是在背後嚼了他幾句壞話。就被弄到辛者庫去了,在那邊熬得都快不成人形了。”

婉兒見雙兒說這話的時候還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不免嗤笑一聲,幽幽應道:“那麼怕他做什麼?他可以對其他宮的宮人隨意處罰,唯有采薇宮,他不敢,也不會。”婉兒到現在還記得公子跟練妍珊大婚當日,彥喜要杖責她被公子訓斥時的表情,簡直就是老鼠見了貓,思及此,她又暗自的偷笑一聲,繼而抿嘴問道:“你還沒說,他剛剛來做什麼?”

雙兒見婉兒一點也不將彥喜當回事兒,也放下緊張的心情,徐徐說道:“彥喜公公來傳達皇上的旨意,說是讓主子過去養心殿呢。可主子剛好在花架下睡著了,我就沒去叫醒她,等主子醒了,再跟她說吧!”

婉兒聞言,順著雙兒的指尖,望著在夜交藤中安然入睡的人兒,有些心疼的呢喃道:“姐姐這些天都沒睡好呢。哎,她剛剛才讓我去備好茶具,說要喝茶,轉眼就睡著了。雙兒,你做得很好,讓姐姐睡醒再過去吧!”

“嗯,我去寢殿拿件披風給主子,這會兒有點涼了。。。。。。”雙兒說完邁著碎步,朝正殿走去。

婉兒端著茶具,躡手躡腳的走到花架下,見少女懷中抱著小提琴,一絲暖陽透過花架灑落,印著一地斑駁。瑩亮白皙的臉龐上,捲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就像躍躍欲飛的小蝴蝶一般,可愛極了。

無奈的笑笑,婉兒將茶几放到一旁,伸手想要將抱著的小提琴取出來,這樣抱著睡覺,一定不舒服吧。

感覺懷裡空空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拿走了一樣,儘管眼皮很沉,我還是努力掙扎著睜開雙眼,猛然能從夜交藤上跳起來。

“不要走。。。。。。”我驚呼一聲,這才看清眼前是一臉驚詫的婉兒。

“額。。。。。。是我吵醒姐姐的嗎?對不起,婉兒是看姐姐抱著琴具睡覺,肯定不舒服,所以才。。。。。。”婉兒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我尷尬的搖搖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