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閃出了一個人影,只見與她同一專業的美術天才正揹著畫板,渾身沾滿各色染料,邋里邋遢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夜鬆了一口氣,好笑地問道,“是你,有事嗎?”

那個不修邊幅卻神情倨傲的男子此刻站在靜謐的夜色中,涼風習習,吹得白夜一縷長髮拂過額前,男子注視著她,低聲說道,“正好看見你,就上來與你打個招呼。”

白夜低頭輕笑,並不戳破他的謊言,只是微微戒備地退後一步,禮貌地說道,“嗯,很晚了,我該回去了,明天見。”

那男生卻突然伸手拉住了白夜的手臂,挽留道,“可否陪我走走,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白夜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疏離地說道,“尤金,有什麼話在這說就好,天太晚了,我很累,不想再走。”

說罷,白夜便習慣地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那個叫尤金的男子立刻跟了上去,他比白夜高出許多,小麥色的肌膚走在白皙的她身旁顯得對比尤其強烈。

兩人沉默地走到白夜宿舍樓下後,尤金才終於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我就是想跟你說,夜,你是一位迷人的姑娘,我是否有幸能夠站在你身旁,成為與你相伴終生的伴侶?”

白夜頗為驚訝地睜大眼睛看向尤金,在她眼中,這個連繫裡最為權威的教授都連連稱讚的天才畫家向來眼高於天,不願時常參與同學間的活動,也不太搭理資質平平的普通人。

這個來自南美洲,面板深棕,身材高大的印第安男子,就像群體裡的一個異數一般,獨來獨往,卻散發著他閃閃發光的過人天賦。

白夜尷尬地笑笑說道,“對不起,尤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尤金卻似乎並不意外,反而問道,“是上次你帶來參加舞會的那位?”

白夜低頭一想,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她並不經常與顧靳呈出雙入對,但那一次忘記是什麼緣由的舞會,需要帶著舞伴參與,她自然而然地與顧靳呈同框出現,竟不成想,這樣的細枝末葉,一向清冷的尤金竟記住了。

白夜自然地點頭承認道,“是的,我們倆在一起很久了,感情很好,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抱歉。”

說罷,白夜便轉身快步走進宿舍大門,並沒有再理會身後被她斷然拒絕的男子。

尤金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靜靜地在她的宿舍門前站了半晌,忽然,他原本淡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陰鷙的目光,隨即轉身離開。他那本來斜插在口袋中的手在夜空中伸展開來,伴隨著他的一句不解的低喃,夜空中突然颳起一陣極強的狂風。

他每走一步,強勁的風便跟隨而來,折斷了一根根樹上半粗的樹枝,留下了身後街道的一片狼籍。

然而這一切自然沒有被一回去就洗漱休息的白夜看見,她依然每日早起,準時上學,如此無憂無慮又純樸簡單地過完了一年大學生活,與顧靳呈一同以全優的成績順利地升入了第二學年。

而悠長的暑假,他們並沒有回到西雅圖,也沒留在英國,而是飛向南半球,登上了去南極洲的船。

兩人多數時間都只在遊輪的咖啡廳中享用著醇香的咖啡,直到船隻開始路過一塊塊散落在大洋中的浮冰時,他們才登上甲板,趁人不注意之時一同躍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身為冷血生物的他們並不感到周圍海水刺骨,一如既往地靈活徜徉在汪洋中,由於離海岸尚有一段距離,他們的身旁時不時便會遊過一群不會在淺灘出現的奇異海洋生物。

當他們看見下海捕食的企鵝與海豹時,兩人便知道,他們離岸邊不遠了,與那一些乘坐遊輪來遠觀南極洲風貌的遊客不同,他們打算在這裡住上個把月,好好享受一陣無人打擾的兩人時光。

南極洲的冰川環境雖然嚴苛艱險,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