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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血肉苦 不比當初不出生
烽火濺天天不應 干戈塗地地不理
不知生前在何方 欠得人家拿命嘗
苦茶香 香茶苦
是冤枉 不冤枉
還望生靈幾世回
輪渡天涯追一追
若冤枉 怎冤枉
前人扁擔後人扛
前生夙債今生償
是冤枉 不冤枉
大漠風光總是難以琢磨的迷幻,尤其當風不莽,日不烈的時候,層層霞雲與赤紅浪沙在地平線處糾纏而去,而形狀精奇的旱地植物也在黃土上投下詭異的暗影,像是跪了一地的妖怪,等待著聖魔降臨。此刻輕輕的季風卻是少有的溫柔,似已當真厭倦了孤獨的飄泊,非要攆起地面上最鬆軟的一層薄沙與自己旖旎纏綿,映著紅色的陽光,在空中斯磨閃爍,卻是越看越教人寂寞的晶瑩……
大漠裡常有詩人將這種景象叫做“魔神淚”,當然,這斷也只是自我安慰罷了,面對芸芸眾生,神也好,魔也好,是不會流淚的,絕然不會。
離開雪原往北七千裡,此時正是一片紅色漠海,層層月浪一望無遺,沒有綠洲,只在天際處隱約看到一排黃土壘起的城堡,似條休憩的大蛇,縱然安靜,也依舊透著狂莽氣息。
城堡的門口看得見一片一片黑色俯地的身影,近了一瞧,竟果真是跪了一地的“妖怪”,概數約五千,個個身形壯碩,氣息森冷,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妖怪面具,穿著黑色的夜行服。他們跪在地上,為了顯示自己的忠誠,幾乎將整個上半身貼在沙土裡,然後,就聽到一陣如浪似海的呼喊,“恭迎陛下回城!”
連續三次,浩瀚的聲浪再一次拽開了容豁疲乏的神經,他滿頭亂髮,渾身痠疼地站在飛踏旁邊,只聽得擎雲大手一提,飛踏立身叫囂起來,“駕!”然後這馳馬瀟影便如雷鳴飛進了城堡裡。只留下容豁呆滯地面對這一群異樣的黑色妖魔。
北靖天王霍擎雲!
靖者,安也,無治亦無安。靖天者,王也,定天之軌。
公元三百二十年,天都皇姓霍氏,第七子擎雲,年十四,繼薨王之位,於首都懷柔冰刺宮登基,萬人朝拜,親卓霸酒一罈,一飲而盡,普天狂歡。
巫祭師魂冉稱其天降大任,孤星入命,預言其終生無妻。
新王定北塞宗室之亂,此後再無皇族死於酒毒,親政之日訂立鎖國政策,天都瞬隱。
王母授其尊號,靖天王。
三天了,沙從紅到藍,從熱到冷,反覆著,煎熬著。
容豁被關在城堡門口的獸籠裡,未盡粒米,只是每日月上涼空,會有人送上苦香茶一壺,慰藉飢腸。昏厥般的鬼餓折磨著老邁的容豁,終於在第三天,他被連同獸籠一起,被抬到了城堡的大堂上。
簡單樸素的內堂儘管少了華麗貴氣,卻依然瀰漫著一種不容忽視的莊嚴肅殺。正前方,是一把象徵無上地位的大椅,擎雲,正不無慵懶地坐在上面,象一隻乖戾的雄師,目光幽暗。
“容先生,這幾日可好?”他笑道。
容豁靠在籠子的圍欄上,有些奄奄一息,他抬起一隻手輕輕一揮,才艱難地說道,“託福,老骨頭我從沒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耐力,早死早投胎怕是更好!”
擎雲咯咯笑起來,華冷的嗓音,凝結了堂裡的空氣。容豁終是清醒了一些,緩緩抬頭看著他。
啪啪,只見擎雲擊掌兩下,兩名素衣少女抬出了一桌佳餚放在中間。
容豁聞著那誘人的油米酥香,頓時覺得腹腔翻騰,腦海一片轟鳴。只消一眼就知道,那桌子上的三碟菜——鳳凰血雞,白露雪魚,花田百合,全都是容豁亡妻的拿手好菜。
“公子不是這樣殘忍吧!難不成要在我這餓成白骨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