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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輪在中午的時候靠岸了第二個海島,林初霽騎著腳踏車環島逛了一大圈,才在海邊又看到了謝琰。

他正跟昨天剛認識的朋友抱著衝浪板在大海里起伏,小腿彎曲,背脊弓起,健康的膚色在陽光下被曬得滾燙,充滿了屬於少年才有的生命力。

而林初霽拿著兩瓶冰過的水,站在旁邊發愁。

這會兒示好,最容易一筆勾銷。當著這麼多人,謝琰肯定不好拒絕。

可問題也是當著這麼多人,他沒那個膽量也送不出手。

“一會兒您幫我送水給他們,就說是小林同學送的,我就不露面了。”林初霽又繞了回去,跟飲料店老闆小聲商量。

老闆笑著瞧他:“做好事不留名麼?是想給哪個姑娘送啊?還這麼欲蓋彌彰的。”

林初霽耳根微紅,解釋說:“不是,是惹了室友生氣。看見那個男生了嗎?一會兒看他喝完就給他續上一瓶,麻煩了。”

以前經過球場的時候,看到也總有同學去送水,總歸挑不出毛病。

老闆問:“一沙灘都是男的,哪個?”

“就……穿得花裡胡哨,長得最帥那個。”

憑良心講,謝琰性子毫無偶像包袱,五官確實是無可挑剔。

林初霽簡單直接讓人鎖定了目標。

他交代完,把頭上的鴨舌帽壓低,把臉擋去了大半,在旁邊找了個遮陽傘躺著圍觀。

老闆送過去的時候,他們剛好玩了一圈回來,站在海灘邊上閒聊。

謝琰捏著瓶身,一秒鎖定嫌疑人:“林初霽自己為什麼不來?”

“他拿不動。”老闆笑眯眯地說。

謝琰狐疑接回來,仰頭猛然幹了大半瓶。

轉過身,和沙灘旁邊那鴨舌帽對上,唇角微挑。

林初霽手忙腳亂別過頭,把腦袋躲在遮陽傘的陰影裡,雙手死死扣著帽簷,非常欲蓋彌彰。

“笨死。”謝琰把視線收了回來。

老闆盡職盡責,一會兒就過去送上一瓶新的。剛運動後的確是口渴,喝完第三瓶水後,謝琰才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他把瓶身捏扁,自顧自朝著遊輪上走:“你們先玩,我去上個洗手間。”

謝琰推門進衛生間的那一刻,昨夜的尷尬捲土重來。

這時後知後覺參悟到林初霽拼命送水的含義,在這等著反覆鞭屍嘲笑他呢。

原來笨逼是自己。

“操。”謝琰臉色沉沉地拉開拉鍊,緩了好幾秒鐘,還是覺得恥辱,“操操操,丟人。”

等重新回到沙灘上,他翻篇的火氣又捲土重來,徑直朝著遮陽傘的方向走。

人還沒走近,躺椅上的少年翻身而起,想跑,根本不給正面交鋒的機會。

謝琰眼疾手快抓住他:“你報復我?”

林初霽愣了一秒:“沒,我在道歉。”

看不出來嗎,都給你送一下午的水了哥。

謝琰把水錢轉給他:“這種方式,大可不必,別送了。”

林初霽沒收,只是點頭:“好的。”

人家不喜歡,那就不做,這點分寸他還是有。

謝琰想到頭一晚的情形,有點煩,又說:“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林初霽緩慢眨了下眼。

多大回事,怎麼就咬著不放呢。

他原本也不是非要結交朋友,再加上這人晚上還夢遊,順勢道:“好,後面幾天我們各玩各的,互不打擾。”

謝琰被這副清冷樣鬧得更是不爽。

他一個直男,被折騰了兩晚上,好心充當前男友,連聲謝謝都不說,沒良心。

林初霽見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