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詹晚秋看著他一臉緊繃的模樣,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盯著他看,“你脾氣這麼好也會生氣啊?”

林初霽被看得毛骨悚然。

他不自在道:“我不能生氣嗎?他把我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還陰陽怪氣。”

詹晚秋靠著椅背,緩緩出聲:“因為我覺得你從小就太乖了,我們說什麼聽什麼,從來不反抗,也不會表現出負面情緒。就像之前,我給你拒掉你一直想去的劍橋,你也沒有衝我發一點脾氣。”

林初霽張了張嘴,無語道:“你也知道啊……”

他從小就像是被關在精緻的展示盒裡,被擺弄慣了,大概也就抽掉了情緒的神經。唯一一反抗,竟然也就是上次瞞著他們偷偷跑出去旅遊而已,想想挺可笑的。

詹晚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謝琰會拒絕,在我意料之中,他跟他爸媽太像了。”

林初霽抓到關鍵詞,有些茫然:“他爸媽?你認識嗎?”

詹晚秋覺察到失言,又找補了回來:“沒有,就是覺得警察的孩子應該也會跟父母一樣,不會輕易接受人民群眾的好意。”

林初霽狐疑地看著她,像是重新撿了個新媽回來一樣:“你怎麼最近變得又紅又專的,入黨了嗎?”

詹晚秋:“………”

這孩子以前社恐得跟誰都懶得多說一句,現在都會懟人了,了不起。

手機震動,林初霽垂眼,看到謝琰發來資訊。

【蟹老闆】

:真的抱歉

林初霽沒回,直接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這趟回家後,他一住就住了好幾天。

白天的時候會坐車去學校參加軍訓,跟宿管請了一週的假,參加完就回家,直到軍訓結束,也遠遠看到謝琰也不打招呼,不說一句廢話。

彷彿又變成了最初那個一個字都不肯多講的社恐,見人就躲。

沈家兄弟倒是每天都跨越半個學校來找謝琰。

但也微妙的發現了端倪,不對勁,很不對勁。

“林初霽呢?他最近怎麼不跟我們一塊吃飯?()”沈以南坐在食堂裡,滿臉疑惑。

被我氣著了,不想見我吧。?()?[()”謝琰喝著湯,平靜出聲。

沈以北瞪大眼,雞腿都來不及啃了,啊了聲:“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我說呢,最近咋感覺陰風陣陣,事出反常必有妖。”

謝琰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當然林初霽更沒錯。

那問題就卡在這兒了,雙方立場不對,怎麼談都談不到一起。

沈以南看他不說話,急得不行:“到底咋了?不是,你這樣不肯隔夜仇的性格把人家氣著了居然還能憋幾天?太古怪了。”

謝琰抬眼看他:“因為他媽媽要領養謝琬的事。”

只一句話,對面兩人瞬間就懂了。

沈以南把頭髮抓得亂糟糟的,覺得頭疼:“小林肯定是好意,說實話,人家家大業大的小少爺,願意莫名其妙的多一個也沒見過兩次的妹妹,搞不好還要分他家產的,都沒計較,很大方了。雖然平時老開你倆玩笑,但正經講,他肯定是把你當真朋友,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才願意跟家裡商量。”

謝琰滾了滾喉嚨:“我當然知道,所以這個人情太重了,我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況且……”

他沒有說後面的話,但沈家兄弟跟他打小認識,完全明白他那句況且背後的自責和痛苦。

“這事兒我們沒資格發表任何意見。”沈以南收起平時的吊兒郎當,“但是,你得解決你們倆之間的矛盾,他肯定也委屈呢。”

謝琰悶著頭囫圇吃飯,語氣難得有點悶:“就是不知道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