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帶骨一口吞,吞下去就死也吐不出了。”夾棍冷笑道:“這是他的老毛病,我早就知道這毛病總有一天會要他的名!”金獅子道:“但這人實在太狡猾,易容術又精,連身材高矮都能改變。”但郭大路還是笑嘻嘻的面不改色,一點也不在乎。

他本來就什麼都不在乎,何況現在肚子裡又裝滿了言茂源的陳年竹葉青。

夾棍臉上也連半點表情都沒有,眼睛一直盯著郭大路的眼睛,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走了過去。

他臉色發青,眼睛陰森森的,膽小的人在晚上見著他,非但實話要被他逼出來,也許連屁都要被嚇出來。“這人不該叫夾棍,應該叫殭屍才對。”這句話幾乎已到了郭大路的嘴邊,差點就出了口——你千萬莫要以為他不敢說,只有酒一到了他肚子裡,“不敢”這兩個字就早已離開他十萬八千里了。

王動他們倒也無所謂:“你只要交上郭大路這朋友,就得隨時準備為他打架。”打架在他們說來,也早就是家常便飯。

就連林太平也不例外。

夾棍的眼睛雖沒有瞪著他,他的眼睛卻在狠狠的瞪著夾棍。

看樣子無論是郭大路說錯一句話也好,是夾棍問錯一句話也好,這場架隨時都會打起來。

誰知金獅子忽然道:“這幾個人用不著問。”夾棍道:“為什麼?”金獅子笑了笑,道:“他們肚子裡若有鬼,怎麼會談論我的鼻子?”原來這人不但鼻子靈,耳朵也很尖。

郭大路忍不住笑道:“你全聽到了?”金獅子道:“幹我們這行的,不但要眼觀四路,而且要耳聽八方。”郭大路道:“你不生氣?”金獅子笑道:“為什麼要生氣?鼻子大就算很難看,卻一點也不丟人。”郭大路對這人的印象立即好起來了,道:“非但不丟人,也不難看。男人就要鼻子大,越大越好,懂事的女人就喜歡大鼻子的男人。”金獅子大笑道:“你鼻子也不小。”郭大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馬馬虎虎,還過得去。”金獅子道:“你們就住在這城裡?”郭大路道:“不在城裡,在山上。”金獅子道:“山上也住著很多人?”郭大路道:“活人就只有我們四個,死人卻倒有不少。”金獅子道:“死人?”郭大路道:“我們住的地方就在墳場旁邊,叫富貴山莊,有空不妨過來喝兩杯。”金獅子道:“一定去拜訪。”他忽然站了起來,道:“掌櫃的,算帳,這幾位的帳我們一齊付了。”郭大路跳了起來,道:“這是什麼話,我們是地主,你一定要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他不但喜歡交朋友,更喜歡請客。

朋友誰都沒有他交得快,帳也誰都沒有他付得快。可是這次他的手伸進口袋,卻掏不出來了。

他總不能當著人家把那錠金子掏出來。

誰知金獅子也並不再搶著付帳,笑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多謝。”夾棍忽然拍了拍郭大路的肩頭,冷冷道:“這兩天城裡一定很亂,沒事還是耽在家裡的好,免得出來惹麻煩。”他不讓郭大路說話,手用力在肩上一按,道:“也不勞相送,請坐。”郭大路笑嘻嘻道:“我坐累了,就想站站。”夾棍用了八成力,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上上下下瞧了郭大路幾眼,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突聽金獅子道:“對面那人各位可認得麼?”一個身影句僂,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手裡提著桶髒水,正從對面的門裡走出來,“嘩啦啦”將一桶水倒在地上。

郭大路笑道:“當然認得,他就是利源當鋪的老朝奉,我們都叫他活剝皮。”金獅子目光灼灼,不住盯著那老人,直到老人又轉身走了進去,他才笑了笑,道:“各位有遐,我們先告辭了。”他趕上夾棍,兩人輕輕說了幾句話,一齊往當鋪那邊走了過去。

黑衣人這時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走過郭大路他們面前。

大家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