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濃墨的臉,也足以讓蘇小曼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邁著碎花小步微微弱弱地走到他面前,就差一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見過大人”了。

這哪是蘇小曼的個性呀,照常理,蘇小曼應該是一拍桌子,一仰頭,瞪著眼對著黃承安吼道,“為什麼呀!為什麼你可以去,我就不可以去了!你這是歧視!!你這是歧視女子!還有沒有人權啦!沒有你祖母能有你爹嗎?沒有你娘能有你嗎?!你有沒有看過戲呀!‘誰說女子不如男’、‘花木蘭’、‘女駙馬’,看過沒呀!沒文化!思想都落後多少個朝代了,還當自己是生活在父系氏族了!”

……

不過,這情節一般是不會按劇本發展的,所以咱們小曼也沒有能為當時的女性地位搖旗吶喊伸張正義。她只是楚楚可憐地走到黃承安面前,兩灣水漾漾的眼眸裡全是委屈,蕩得黃承安直心疼。那模樣,真叫一個動情呀,那些夫妻調解委員會的大媽大嬸見了,都忍不住要拉著黃承安求情:“哎喲。不就是偷個人嘛!算了,算了,小兩口定是哪不順心,置了氣,小姑娘家一時衝動才會做出傻事。再說了。這回也沒成功,看在是初犯。就算了吧,領回家好好教育教育,小兩口還是好好過日子,休書啥的,就別寫了,多浪費紙墨呀!就算咱們日曜王朝財雄勢大國力昌盛。也不能這麼糟蹋東西的。小姑娘呀,你這吊繩、砒霜、匕首也都收起來。才多大點事呀,不就是偷個人嘛,犯不著就這麼要死要活地啊。這一回生二回熟,下回他就習慣了,好好活著。還有機會。”在大夥眼中,蘇小曼此刻定是悔恨萬千理虧不已。一個小姑娘大白天的去逛青樓被人發現已是無顏見江東父老了,竟然還背時的被自個夫君來個抓姦在床。好死不死的逮了個正著,哎——除了抹脖子上吊,畏罪自殺,大概也別無他法了。

“來,過來。”見她百年難得一見的柔弱無助,黃承安不禁心頭一軟,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喚蘇小曼到他身邊坐下,黃承安小心地檢視著她露在衣外地面板,滿眼裡盡是疼惜,“有哪傷著了麼?需不需要請大夫擦藥的?”

此話一落,房門外那些密密麻麻地偷偷分佈在房門、視窗、露臺各個角落看熱鬧的人們“哐當”一聲,倒了一片,唏噓聲四處響起——你還是不是男人呀,綠帽子都頂到王母娘娘了!難道你是屬烏龜的?!大夥本是想來看“潘金蓮毒殺武大郎”的,結果卻看見這兩人深情款款的在這上演“梁山伯和祝英臺”,你說說,這能不引起公憤麼,完全是掛羊頭賣狗肉——貨不對版呀!

蘇小曼可沒工夫響應民眾的呼聲,此刻她正懷著無比激動地心情表達著自己對鬼醫師傅蘇璟璇的無限敬仰之情。——還是師傅說地對呀,必要時刻不能硬碰硬,要以柔克剛,以繞指柔情化剛烈之怒。嗯,想不到第一次試用,效果還真不錯。小樣,黃承安,看你怎麼死在我的繞指柔裡!心裡這麼想著,蘇小曼竟又綻出一個脆弱而勉強的笑容,剛想對上黃承安滿是疼惜的眼,柔聲道一句“我沒事”,卻見到了他盯著自己身體的某處時,眼中乍現地火光。

該死的!順著黃承安的目光,蘇小曼終於找到了癥結所在——她還特意挑了件高領口地外衣,沒想到還是沒能遮住頸上的深深淺淺的痕跡。

“其實……”其實如果你看著不順眼,就可以幫我出去買幾味藥,我能讓它在幾個時辰內消失,所以……你千萬別想掐斷我的脖子。

“你的功夫都還給師傅了嗎?堂堂西泠門弟子,難道連一個青樓的小官都對付不了?”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呀,黃承安充滿怒意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尖刻的諷刺意味,讓人不禁懷疑,這男的,是不是有雙重性格呀!這翻書也沒他這臉翻的快呀!

“我……忘了。”蘇小曼實在沒敢說當時自己全身軟趴趴的,戒備的身體反應都已經被她丟到爪哇國去了,對方好歹也是一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