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似的。

我說:“我帶你去醫院。”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傻了麼?”然後他發出一聲悶哼,抓住小刀的手一鬆,整個人軟倒在地上,表情很痛苦。

我想說。

其實我一直都很有愛心。

第三回

重生之沉雲奪日

我扶著那孩子走了好一段路,期間一直勸他去醫院看看,結果這小夥子白著一張臉還不忘耍狠,指甲差點兒摳進我的肉裡,我只得映著頭皮順著他的意思走。程辰帶我來的地方本來就是舊街市,巷道小路多得讓人頭暈目眩,待在這兒的又多外籍勞工和貧民戶,治安向來很不好。

我扶得氣喘吁吁,不時側頭問:“是、是不是那裡?哦,轉左邊是吧?”期間,我不斷回頭瞧瞧有沒有人追上來,一直到我們到一間小屋。四周太黑我瞧不清楚,只感覺到一股很重的溼意,不知是我的汗水還是那鮮紅的血。

他似乎睜了睜眼,氣息有些微弱,很是費力地抬手,從褲袋裡不知拿出了什麼,只聽見“啪嗒”一聲,稍微明亮起來。他拿著打火機的手不斷抖動,只瞧他往對頭一處稍稍揚了揚手,驀地,他極痛苦地低吟一聲,整張臉都扭在一塊兒,看得我也著急起來,趕緊手腳慌亂地讓他靠坐在地上。

“好好好,我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你別說話,躺著!躺著!”我緊張的時候都會有些口吃,順著他指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從那舊油桶後方角落找到了類似藥箱的盒子。跑回去的時候又摔個狗吃屎,好在我牢牢抱著那救命盒子,慌忙地跪坐在那孩子面前,似乎聽見他笑了一聲,然後說:“……蠢……”

那一刻,我瞬間明白了“好人難為”這四字的意義。嗯,我不和傷者計較。

我開啟藥箱,只是這裡燈光太暗,任我怎麼睜大眼,依舊是模糊一片。我只得胡亂翻了翻,碰到了類似紗布棉花之類的東西,回頭小心翼翼地給他解開被汗水和血水浸溼的白襯衫,到傷處血液有些凝固,布料粘在傷口上,我看得心驚。“你、你……忍、忍忍。”他咬了咬牙,還不等我回神,發狠似的抬手用力地把布料撕下,傷口頓時又湧出血來。

我睜圓了眼,卻聽他咬牙切齒說:“……動作……快……”

在上一世,我也曾遇過綁架受傷之類的危機。記得最深的有兩次。

其中一次是任老太剛走,任家無主的那時期,幾乎王任兩家所有人都擠在任氏主屋大堂內,等著律師宣讀遺囑。我那時候和王箏從美國趕回來,結果一下飛機,就突然被人打暈扔到了車裡。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廢棄樓房裡,我那時候陷得挺深,擔心王箏多過任氏總裁的位置,一睜眼就到處瞧,沒看見王箏的聲音,還暗暗鬆了一口氣……

綁匪也不曉得在想什麼,不止沒要贖金,也不曾露過臉,我就這麼無食無水地在那廢棄倉庫裡待了好一些時候。我也記不清待了多久,只知道昏迷之後,再甦醒的時候已經在任氏旗下的醫院裡。旁邊沒多少人,我第一眼就瞧見了王箏。

那時候,王箏帶著冷笑,說了一句:『恭喜,任大總裁。』

另一次的綁架,是公司出事前不久的事情……那事是我心裡的梗,我也不想多提。不過我的包紮技術倒是在那時候練出來的,算是唯一的好事。

我極其小心地扶著他,這時候沒水沒酒精的,只能粗糙地給他清理傷口,環著他的腰,用繃帶環了幾圈,所幸傷口不大。期間,他沒哼一聲,呼吸有些重,看樣子疼得厲害。

我突然想起兒子。

乖仔也愛爬上爬下的,結果落得一身傷,又怕給舒媛知道了討一頓罵,總是等到我從公司回來才悄悄去找我。有一次,乖仔玩得太過,腿劃開了好大一個口子,那一次他也等不著舒媛罵他就送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