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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嘆道:「你知曉還不夠,要多做文章,多看經書。」
貼經墨義,文章詩詞,科舉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些,看著很乏味,可卻讓人信服。
王雱嘀咕道:「看的再多也於國無益……」
「你說什麼?」
王安石微怒,「什麼叫做於國無益?」
王雱昂首道:「爹爹,孩兒從束髮受教以來,學的都是詩詞文章,以及儒家經典,可這些年學下來,孩兒卻越發的迷茫了……」
王安石捂著額頭,有些頭痛。
王雱的氣勢卻越發的高了:「爹爹,孩兒學的那些詩詞文章,學的那些儒家經典,若是為官,可有幫助?」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家父親,絲毫沒有一絲退讓之意。
在他的世界裡,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王安石皺眉道:「為父也是這般學的。」
王安石的能力卻不少,不然也不會被宰輔們和帝王看重。
王雱搖搖頭道:「爹爹,可您那些本事卻都是在為官之後學的,和讀的書沒關係。孩兒早就看透了,這些詩詞文章閒暇時和友人飲酒作樂時做做還好,就當是個消遣。可想從裡面學到為官之道,治國之道……爹爹,那是緣木求魚!」
王安石在嘆息著,他也在想著這些事,也在想著現存科舉制度對讀書人的影響。
他覺得心有些亂。
「爹爹,孩兒只去安北兄的雜學課,而且安北兄若是沒空時,孩兒還會代替他給學生們授課……也是雜學。」
王雱做出了保證。
王安石微微低頭,「你本是目無餘子的性子,可在和沈安交好之後,卻變了個模樣。為父記得你以前對雜學頗為不屑……」
王雱的臉有些紅,「爹爹,那些雜學……不值當孩兒去學。安北兄的卻不同。」
「他怎麼不同了?」
王安石覺得心有些累。
他對科舉取士的法子沒意見,但是對考試的內容卻有些不滿,只是沒想到自家的兒子比自己更激進。
這完全就是全盤否定的意思。
「安北兄的都是實用之學,爹爹,大宋終究還是要實用之學來拯救,靠那些詩詞文章只能是文恬武嬉……」
王安石瞬間就怒了,「你這孩子……為父縱容你多年,如今竟然縱容出了個禍害!」
他對科舉的內容是不滿,可卻也容不得把詩詞文章踩到土裡去的行徑,終於難得的發火了。
他把書放下,緩緩起身,目光不善。
每一個當爹的心中都有一個揍兒子的情節在作祟。
從襁褓裡嚎啕大哭,讓全家人不得安生開始,到人嫌狗憎的兒童時代,再到不聽話的叛逆時代……
每一位父親都曾無數次舉起手,有的打下去了,有的沒捨得動手。
王安石就是沒捨得動手的典型,但今天他覺得忍不得了。
這是他多年來對王雱最兇的一次,可王雱卻怡然不懼的道:「爹爹,您有空去國子監看看就知道了,孩兒可從不說謊!」
王安石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覺得有些累,他搖頭嘆息:「罷了,你去吧。」
實用之學是很重要,可不能一切都講實用,儒學博大精深,當刻苦鑽研……
……
王雱差點捱了自家老爹揍,而沈安現在卻只想揍人。
國子監的大門裡,十餘個男子正在狂噴。
「憑什麼趕我兒子出去,憑什麼?」
「我家大郎聰慧好學,你若是不信盡可去街坊那裡問問,可就這樣的好學生,竟然就被一句我樂意給趕出了國子監,誰說的?出來給個話。」
「就因為不學那個所謂的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