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前。

氣氛十分沉重。

肖承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惶恐不安。

文武百官皆是深鎖著眉頭,沒有言語。

今日這事,還真是不能用常理來論斷對錯。

若是說太子爺有錯,那肯定是有錯,身為太子爺納通房丫鬟為妾,說破大天那也是錯,不符合禮制。

但若說功勞,太子爺旁的不說,單單是破解天花之功,便足以摸著天。

這世上誰能破解天花瘟疫?誰又敢無私無畏無懼的深入疫區與百姓同在?

他們相信後者肯定會有,但前者一定沒有。

今日,面對上京城數萬萬百姓,面對大夏朝廷,面對自己臂膀上的刀疤與接種的牛痘,誰也沒有資格說太子爺的不是。

葉瀾天望向肖承福,眼眸微眯,沉聲道:“肖愛卿,你真是這般想的?”

肖承福急忙叩首,應聲道:“陛下,微臣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分虛言。太子爺以功抵過,微臣感覺完全可以。治世不一道,便國不必法古,太子爺立下如此功勞,倒是有資格打破墨守成規的禮制。”

肖承福慫了,他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今日不贊同的人可能很多,但站出來的未必有幾個。

這裡站著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承了葉洵的恩情。

吃完飯一抹嘴罵廚子,這些老狐狸怎麼可能辦出這樣的事?

他若是跟葉瀾天來硬的,多半真會被丟進那村子中。

現如今太子爺在上京城中的聲望,已是滔天。

葉瀾天滿意的點了點頭,沉吟道:“既然如此,肖愛卿便起身歸隊吧,朕倒是錯怪你了。”

肖承福急忙站起身來,抹了一把冷汗,如獲大赦,“陛下聖明,臣惶恐。”

隨後,葉瀾天掃視文武百官,眉頭深鎖,垂眸道:“諸位愛卿誰還有不同的意見嗎?”

望著葉瀾天那森冷的目光,與之對視的言官們,默默低下了頭。

這是問詢嗎?

這特麼的明明是警告好吧!

片刻,見無人應聲。

葉瀾天轉頭看向葉洵,雖然面帶嚴肅,但卻抑制不住的想要笑。

爽!

真是他孃的太爽了!!!

葉瀾天感覺這麼多年來,自己頭一次在文武百官面前如此威風,說話沒有一人敢反駁,甚至無人敢與他對視!

這一次他也沾了好大兒的光。

關鍵是這事幹的漂亮。

誰要是真有種,誰將自己接種的牛痘剜了,去啟年縣隔離村走上一圈。

一邊說著人家的不是,一邊享受著人家用生命換來的成果,這踏馬是人乾的事?

若是這種情況下葉瀾天都保不下兒子,那也太窩囊了。

緊接著。

葉瀾天看著葉洵,垂眸道:“既然如此,朕也不能對你太過縱容,土改和除疫之事不予表彰,納妾之事不予追究,此事就此作罷!”

葉瀾天想了想,現如今以葉洵的身份和地位,也沒有什麼可以再賞賜的。

不過他想著給兒子的東宮六率增派些兵馬,這事倒是可以研究下。

葉洵風輕雲淡,揖禮道:“謝父皇。”

葉洵沒想到,自己竟低估了便宜爹的威嚴和開明程度。

如此看來,今後跟便宜爹打配合倒應該不會很累。

此事作罷,文武百官皆是鬆了口氣,無論是對於天花瘟疫而言,還是對於太子爺的功勞與荒唐而言,總算都過去了。

與此同時。

左丞魏無忌突然站起身來,揖禮道:“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見是自己大舅哥。

葉瀾天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