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去了。

漏刻指向寅末,她放下筆走到院子裡,看向天上的幾顆疏星,想著趙佑熙此刻到了哪兒,宛陵城離此有幾日的水程,但願那邊的將士能守住城池,等到這邊的增援部隊趕到。

宛陵城是通向江南的門戶,若論戰略位置,其重要性甚至過了南都。趙佑熙會一直留在南都訓練水軍,只不過因為這兒是新朝的國都。宛陵城若被攻破,江南門戶大開,南都危矣。

俞宛秋看著在雲層中時隱時現的月亮。輕輕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輕輕從樹梢降落,其身姿之飄逸,恍若昔日情景重現,想起那個婚前曾多次越牆夜探的人,她心裡一陣激盪,驚喜地撲過去:“相公,是你回來了嗎?”

直到把人抱住,才現不對勁,她像被燙到一樣,慌忙鬆開手,沒喊救命,只是問:“你是誰?”

那人沒出聲,在老槐樹的陰影裡靜靜地瞅了她幾眼,才縱身躍過牆頭而去。

“有刺客!”牆外的守衛大喊起來,牆內也開始人聲鼎沸,俞宛秋轉身走進屋裡,她已經辨認出是誰了,他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就不知為何深夜至此。

【文字版】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求得職銜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求得職銜

雖然只睡了一兩個時辰。第二天俞宛秋還是起得很早,帶著明顯的黑眼圈去慈懿宮給太后請安。太后在宮裡盤踞了幾十年,根深蒂固的,她是新人,又是孫輩,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在門口遇到皇后,看見她的樣子,和顏悅色地勸道:“你也別太著急了,男人就該保家衛國,太子出征是遲早的事,還沒開打你就急成這樣,以後怎麼辦呢?別忘了你有個孩子要照顧。”

俞宛秋揉著脹的太陽穴說:“正因為剛開始,所以才會這麼緊張吧,時間長了,可能就習慣了。”

“也是”,皇后拉起她的手,一起走進慈恩殿。

太后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先讓人給皇后看座,然後面無表情地問孫媳婦:“聽說你昨晚寅時尚未就寢,殷掌嚴好意相勸,你反而要治她的罪?她是太子乳孃。你眼裡不僅沒哀家,連太子也沒有了,我倒想問問,是誰給你撐腰,縱得你這樣的?”

俞宛秋心裡暗暗叫苦,以前在沈府時,雖然暗地裡各懷鬼胎,表面上還挺和氣的,老太君哪怕責問她,也是先親暱地叫她丫頭,再笑眯眯地說些綿裡藏針的話。像太后這般咄咄逼人,絲毫不講情面,她還是頭一遭遇到。

究其原因,多半是看太子不在宮裡,她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太后積壓了許久的怒火,終於要爆了麼?

她斂衽回道:“沒人要治殷掌嚴的罪呀,太后可以傳齊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對質,如果孫媳曾說過要治罪的話,是孫媳不敬太子乳孃;如果孫媳沒有,那就是有人故意挑撥離間,求太后為孫媳做主。”

太后實在是看這個孫媳婦不順眼,一個庶女,不僅當上了太子妃,還悍妒異常,妄想獨霸太子,把她為太子挑選的側妃全部拒之門外。她倒要看看。這後宮到底誰說了算。

正好今天清早殷氏哭哭啼啼地跑來告狀,她才會一見面就難,想要殺殺俞宛秋的威風。現在聽她這麼說,倒躊躇起來。

孫子昨夜剛剛出徵,她若為個奴僕,讓太子妃跟奴婢對質,有仗勢欺人的嫌疑,她堂堂太后,豈能落人口實?再說殷氏哭訴的時候,她也沒問清楚,那些話到底是太子妃本人說的,還是底下狐假虎威的人說的。

正僵持著,皇上也來給太后請安了。

太后見到兒子,臉色緩和了許多,語帶關切地說:“你忙成那樣,就不必親自過來了,聽說昨兒又通宵議事?”

皇上道:“四更時本來要就寢的,宮裡鬧起了刺客,結果沒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