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斷威脅著他的兒子,可拉赫特只是微笑著,用看孩子的目光看著他。漸漸的,男人意識到什麼。

為什麼拉赫特敢在家裡把他迷暈?

為什麼安提諾米家一片漆黑?

為什麼管家沒有來迎接主人?

“你、你做了什麼……?”

“我只是做了跟父親一樣的事。把不服從我的全部關進了懺悔室。”

男人瞪大眼。

拉赫特真的瘋了。

安提諾米家只有一間懺悔室。大小約20平米,除了牆壁裡面什麼也沒有。要在20平米的房間內塞進數百人?甚至上千人?就算把他們砍斷四肢扔進去也做不到。

那麼,拉赫特為什麼說都讓他們進懺悔室了?

是他瘋了在說糊話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不管怎樣,男人總算發現,他成了拉赫特手裡的一隻蝴蝶。

將蝴蝶放飛還是扯爛翅膀都由拉赫特說了算。

男人害怕了,他開始求饒,“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我知道自己以前對你不怎麼樣,但只要你把我放出去,我會加倍補償你……”

“父親大人,您誤會我了。”拉赫特踱步道,“我並不怨恨您。我也無需您的懺悔。我只是想幫您。”

“讓排斥反應的人不再排斥神水,您不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課題嗎?在阿爾貝託進入大眾視野的現在,想必有很多人都對神水又渴望又畏懼吧。而如果我的醫院能完成這項科研,我們安提諾米家便會以‘發掘神水秘密’的名聲永遠留存下去。這不比當別人的狗更有意義嗎?”

拉赫特說了一長串話,咳嗽幾聲。“父親大人,您已經沒有用了。既然如此,就用您殘缺的身體為人類做出最後的貢獻,不是很好?咳——請放心,現在您是珍貴的試驗品,我們不會輕易讓您死去的。”

“不——你不能這麼做——拉赫特!你忘了我小時候帶你出去狩獵嗎?你忘了我每年給你準備的禮物了嗎?你忘了我對你的愛了嗎?”

拉赫特靜靜聽著父親的慘叫。“我當然沒有忘記。您教會了我何為愛,如今我也同樣愛您。”

他拍了拍手,等候在外的助手一窩蜂衝進來。

他們都是醫院裡有名有姓的醫生,因渴望探求神水奧秘自願成為助手。他們早就翹首以盼,期望自己能成為第一個下刀的人。

神水只有一瓶,很珍貴。但人的血肉是可以再生的。

那麼,就從分析男人的身體開始吧。

把他所有資料分析下來,他每個內臟的重量、每塊肉裡的成分……

不行不行,他也是珍貴的材料,不能輕易死了。

那我們就慢慢來。

先切一塊,再讓他長一長。

一塊有點少,我再多切一點。

哈哈,老傢伙,我就知道你也忍不住。

手術室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拉赫特虛弱的身體已不足以支撐他看完了。

他向沉浸在研究裡的醫生打了個招呼,離開手術室。

地下的走廊十分寂靜,就像他曾待著的懺悔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