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翅與冰宿對視一會兒,才終於放開了香霓。

大家鬆了口氣,心裡暗暗佩服冰宿的勇氣,畢竟如此震怒的弋翅與一頭狂獅無異,誰會情願扮作羔羊送到獅口前呢?

弋翅抓住冰宿的手臂,俯近頭在她耳畔輕語,“你欠我一次。”

在他離去之前,她在他臉上看見一個輕淺卻難以捉摸的笑意,體內猶存因他親近而起的輕顫,她趕緊回過身用哨音喚回天雲,準備與大家一同回宮。

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弋翅跨上馬後,從冰宿背後一把將她抱上馬。冰宿一驚,隨著馬兒向前奔跑的衝力,她向後撞上弋翅的胸膛。

低喘一聲,她趕緊向前拉開些許距離,啟口小聲的道歉卻換來他的輕笑。

一路上,她都沒敢抬頭看弋翅。雖然她不但得試著儘量不要向後貼上他的胸膛,卻也得對抗他箍在她腰間的手所帶來的熾烈感受。

回到王宮後,香霓試著想向弋翅道歉,弋翅卻沒她給什麼好臉色,帶著冰宿就走回他的寢宮,替她的肩膀上藥包紮。

香肩盡露,螓首微俯,雖已與弋翅有過肌膚之親,冰宿仍感到十分羞赧,不斷命令自己將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

想起香霓傷心又抱歉的模樣,她不忍心的開口替她說情:“真的不是香霓的錯,請您別再責怪她,接受她的道歉吧。”

弋翅卻一口回拒:“我不想談這個。”

冰宿沉默下來,明白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倒是弋翅開口了,話裡有淡淡的笑意。“我們似乎總是為彼此包紮傷口。”

包紮完畢,他話題一轉,“下個月,我會帶一隊人馬回礦場,等礦場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之後,我就回來與你舉行婚禮。”

婚禮?弋翅和她?冰宿愕然。

“所以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必須負責婚禮的準備事宜,你想要怎麼做都沒關係,只要你喜歡就好,科摩會留在這邊幫你。”

她抬起頭看他,眼裡盡是驚愕、不信,瞬間失去血色的唇顫聲低喃:“不……”

隨著螓首的左右搖擺,冰宿明明白白的拒道:“不!”

微微的,有一些東西開始在弋翅體內細細叼咬,終於在冰宿最後一聲拒絕的剎那,嫉妒像一個醜怪的大惡魔一口吞掉他。

她竟敢拒絕他!為了什麼?典恩嗎?因為在她心裡的是典恩,不是他?

就算她心裡還有典恩的存在又如何?她已經是他的人,典恩也已不在人間了。就算典恩還在世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她註定是他的人,容不得她說不!

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典恩,嫉妒典恩在冰宿心裡的位置,嫉妒他雖不在人世卻依然能讓冰宿牽腸掛肚。但卻不知道該如何消除這般憤怒,與同等的無助感受。

“沒有容你反對的餘地,你必須與我結婚。”弋翅看著冰宿,臉色冷硬如剛。

冰宿直覺回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心頭亂紛紛的,所有的事情像在一瞬間全變得混亂無緒,她不懂他為何要娶她,就算他為她的肉體所吸引,那也不必要娶她呀!

他該明白他們是不可能結婚的。平民與一國之君結婚?誰能夠接受?怕是一個風聲就會被萬人唾罵至老死了。

弋翅突地捧起她的臉,狠狠吻上她的唇。

冰宿一驚,反射性的伸出手欲推開他,卻在手抵上他胸膛時記起自己的身分,她動作頓止,緊緊閉上眼睛,心底湧出狂天巨浪的眷戀。她只能任著雙手平貼在他胸上,酸苦的心卻不知該如何擺放。

直到她在嘴裡嚐到血的腥味……

他的吻含有一種不甘心的味道,輾轉纏綿後他咬破自己的唇,讓她吞下他的血。

冰宿在驚悸中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