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澤一愣,不知路遠寒為何忽然喊住他。

“你說。”路遠寒走在前面並未回頭,但依舊說著,“枯人有沒有錯?”

章一澤沒有想到路遠寒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他低頭沉思了會,說:“嗯。他有錯。”

“我知道你肯定會加一個但是。”路遠寒的聲音裡似乎有一絲嘲諷。

“嗯。被你猜到了。”章一澤無奈地笑道,“不過,我想,你是故意那樣和單靈說話的吧。恐怕,你比我們誰都先原諒了枯人。”

“哼。沒那麼容易。”路遠寒抖抖肩苦澀地笑著說,“怎麼會那麼快就能原諒呢。但是,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上,可能會更極端吧,或者說,還沒到那個時候,我和我身邊的人都死光了。”

“誰讓你那麼衝動。”章一澤嘆了口氣,實話說他真的可以理解路遠寒,因為他是母親和弟弟的事一直牽扯著他,而路遠寒是父親和妹妹,這樣說起來他們還真是像啊。

“你們兩個說話總那麼文縐縐的。”紀小季將雙手手指緊扣置於自己後腦勺,仰著面大大咧咧地說,“我就直說吧,我是不會原諒枯人的,就這件事情上。但是和我成為意界人沒什麼關係,雖說我的命運算是他間接造成的,但是我只是不原諒他對已經認識八年的我還這般隱瞞。至於他的道歉嘛……”

紀小季忽然跑向前去,用力拍了下路遠寒的肩膀,大聲說道,“就按你說的,喝光他的酒啊!哈哈!”

這傢伙。伊小雨看著這個總是為大家帶來歡樂的陽光男孩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她明白紀小季的內心絕對是一片烏雲,同樣是父母雙亡成為意界人,伊小雨明白他最初的時候肯定也和自己一樣成天沉默不語吧。

“不過,在這之前。”紀小季忽然扭過頭看著一直跟在路遠寒身邊和其並肩而行的江蕭蕭,問道,“你得告訴我你剛才和路遠寒說了什麼。並且,說清楚,關於你自己。”

政議團審判廳。

天憐兒看著眼前的局面有些不知所措,雖說矛頭並未指向自己,但是她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並且如果連靈魄軍團都出動的話,那自己的行蹤暴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涉新石依舊面不改色地看著場上的一切,十二位閣主,四位在暗月界征戰,一位不知所蹤,僅留七位在月界,結果在今天有四位都被總閣主所懷疑,看來事態已經發展到難以控制的地步了啊。涉新石露出一絲兒笑容,馬上又恢復了原狀,但就這麼一會兒,也被雙心給捕捉到了。

“魔星、霜俊傑、雙心,你們三人的罪過暫且放在一旁,應該是好心辦壞事。雙心你從總牢房帶走的那六人都對現狀起不了任何影響,恐怕你們也是在調查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後真兇吧。若不是前方戰場傳來不少月士傷亡的訊息,我早就定你們罪了。但現在是非常時刻,月界急缺人手,你們犯下的罪過在大戰結束後再算吧。”

誓天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終老之後位置該交給誰了,原先他最看好的金敏俊已墮落,而月界三少在近期的表現實在讓他太過失望,“我希望你們都別再分散精力了,據水無夢閣主的情報得知,添定閣主目前已經陷入苦戰了,生死只能聽天命了。”

雙心大驚,即便冷靜如他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猛地站起來,發出巨大的聲響。

怎麼可能?是誰也不會是他啊!雙心瞪大雙眼,極少見地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害怕和擔憂,灰濛濛的一片。添定是整個月界拳術最高的閣主,戰鬥力排在閣主前列,為什麼不是巨龍而是他!雙心雙手撐著桌面,豆大的汗珠落下來。

魔星有些擔憂地看著雙心,他知道雙心與添定私交甚好,只見過雙心在添定面前爽朗地大笑過,如果添定有個三長兩短,恐怕雙心會徹底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