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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其實也不想去，但白樺就埋在島上，三娃每年都去給她上墳。宋招娣才覺得不管三個孩子的親姥姥是死是活，都應該告訴她一聲。哪怕她如今已經變成一抔黃土。

七月十九日，週一上午，宋招娣他們抵達申城。因快晌午了，宋招娣就找個飯店坐下，振興一人去白家。

四十分鐘左右，菜上齊了，振興跑回來了。

宋招娣招呼他吃飯。飯後前往火車站的時候，宋招娣才問：&ldo;還活著嗎?&rdo;

&ldo;去年夏天就沒了。&rdo;振興看向二娃，&ldo;食道癌晚期。&rdo;

二娃踉蹌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ldo;她沒做手術?&rdo;

&ldo;沒有。&rdo;振興道，&ldo;我到那邊的時候，有幾個人在衚衕口的樹下吃飯，我就問一個大叔，白林的母親得了食道癌治好了沒。那個大叔說她墳頭上都長草了。

&ldo;我問她怎麼沒治，那個大叔的意思是怕花錢，然後就問我打聽這事幹什麼。我說我有個親戚也得了食道癌，還是早期，如果能治好就治，治不好就不治了，省得遭罪。&rdo;

振剛眉頭微皺：&ldo;不對啊。我聽我們學校裡的老師說，做那個手術最多兩百塊錢，不能再多了。&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三娃問。

振剛：&ldo;我們繫有幾個老師經常今天上手術臺，明天給我們上課。別看我才上一年，醫院裡的情況我比你們都清楚。&rdo;

&ldo;照你這麼說，她沒理由不做啊。&rdo;三娃不明白，&ldo;娘，她怎麼想的?&rdo;

宋招娣：&ldo;我不是她，我怕死，還真猜不出來。振興，開學前去給你爸和你媽上墳，告訴他們你大學畢業了。二娃，你跟振興一塊去，也告訴白樺一聲。&rdo;

&ldo;知道了。&rdo;二娃道，&ldo;估計是把錢留給她那個孫子。&rdo;

宋招娣：&ldo;別管他們家了。&rdo;轉向振興，&ldo;十年，二十年後，你同學都是大學教授，你卻只是個高中老師，這一點你想過沒?&rdo;

&ldo;想過，而且認真想過。&rdo;振興道，&ldo;他們以後教出來的都是教育工作者，我以後教出來的，可能都是軍官。說不定到那時候他們還羨慕我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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