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折損的倒不多可連日來的高昂士氣卻是大受打擊。

常鈺青默默坐了片刻,整好行裝便要離去,臨走前囑咐崔衍道:“若是麥穗一直引了你向北,你不如就先佔了險要地勢固守,然後等周將軍的另兩路人馬從北邊圍過來,這樣前後夾擊勝算更大一些。”

崔衍一一點頭應了,見常鈺青執意要走,就想要派親兵護送,卻被常鈺青笑著拒絕了:“這世上能攔住我的人怕是還沒生出來,你叫人跟著我,反而是種拖累。”崔衍想想實情確實如此,便也不再囉嗦,只叫人去了乾糧銀兩來,然後親自送了常鈺青出營。

再說江北軍這邊,山腰上立在帥旗之下的還真是阿麥本人,她當時在高處瞧得清楚,崔衍身邊那名親兵服色的男子甚是驍勇善戰,一杆長槍不知挑了多少江北軍戰士,激戰之中還能抽出空來向己處看過來。明知他看不清自己,阿麥心中卻是一凜,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腦中立時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常鈺青。

待崔衍並未中計追擊江北軍,而是引了北漠軍從容而走,阿麥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崔衍身邊的那人定是常鈺青無疑了,不過卻想不明白常鈺青為何會穿著親兵服色隱藏在崔衍軍中。

徐靜聽了也是即為驚訝,問道:“你說常鈺青在崔衍軍中?”

阿麥神色凝重:“不錯,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先生,咱們不能一直往北走了,須得再往南繞一繞,免得被常鈺青識破了意圖。”

徐靜認同的點了點頭,低下頭去又去細看地圖,琢磨著這再向南繞該是個什麼繞法。就在這種圍追堵截中,江北軍和北漠幾路大軍在山中捉起了迷藏,東繞一繞,西轉一轉,然後時不時的在北漠兩路大軍之間穿過,回頭再向南走一走。

待到九月下旬,阿麥終於不露痕跡的將周志忍的幾路大軍都引向了太行山東北的陵和方向。一直在敵佔區襲擾的唐紹義也悄悄潛回,準備與張生騎兵合兵,給周志忍以致命一擊。

見唐紹義平安歸來,阿麥心中很是高興,不過唐紹義對她仍是淡淡的,只與她談論了些軍務上的事情,除此之外再無一句多言。阿麥很清楚唐紹義心中對她期滿身份的事情懷有芥蒂,當時在豫州時他若是肯聽她解釋,她或許會將身世經歷一一據實相告,可現如今反倒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較之前反而顯得更疏遠了些。

又過兩日,息榮娘也從南太行追了過來,見到唐紹義自是驚喜萬分,同時又帶來了一個叫唐紹義震驚無比的訊息:徐秀兒生了。

唐紹義自在青州與徐秀兒見過一面之後便再沒見過她,現在突然聽息榮娘說徐秀兒生了,一時不覺有些愣怔,過了片刻才有些不信地重複道:“徐秀兒生了?”

息榮娘不知唐紹義的震驚,笑著點頭道:“嗯,生了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說起來那徐秀兒也真是不簡單,江嫂回來和我說當時韃子崔衍領了大軍正過十字嶺,村子裡的人都躲到後山去了,麥帥留下的那個侍衛也套了車,叫江嫂和李嫂攙著徐秀兒上車,想要躲到個安全的地方去。可才走到一半,徐秀兒肚子就疼起來了。江嫂一看這是要提早生了,嚇得也不敢再走了,只得叫那侍衛將車趕到路邊的溝裡,找個隱蔽地方藏了,然後就和李嫂給徐秀兒接生。韃子大軍很快就從後面過來了,眼瞅著就要到了江嫂他們那兒,江嫂只想著這回可完了,韃子聽見有人聲必然會下來看的,可沒想著徐秀兒聽說韃子來了,愣是咬緊了牙關一聲沒吭!韃子大軍在江嫂他們頭頂過了足足多半個時辰,徐秀兒嘴唇都咬爛了,身上汗溼得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可卻是一聲都沒叫過,直把江嫂他們都看驚了。”

一旁坐著的唐紹義已是聽得呆了,徐秀兒分明還是個未嫁的姑娘,怎會突然就生了個孩子?

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