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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提出了要改典籍,那他們自然忘得最快。但他們終究還都是斯坦帕的後裔,除了名字,其實一點沒變。不說別的,看潘森,看蕾歐娜,看這隻喜歡兔子的園丁,哪一個不像真正的斯坦帕人?
他們永遠都是。
“會嗎?”黛安娜輕聲問。
“會啊。”我答,“一會兒我們去捉一隻兔子吧,你帶著它去找蕾歐娜,和她聊聊。”
她沒再說話,我向外走去。但走了兩步想了想,我還是停下來轉過身。
“就算她不相信,你也不是孤身一人。”我說。
黛安娜,這個孤獨的月之追隨者,她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點笑容。
我爬出月神殿回到山谷中,陽光分外耀眼。抬頭看看太陽位置,已經過了正午。
趕緊幹活。我取了揹包翻出海克斯探測器,這是凱特琳問傑斯要了寄過來的,還是個我從沒用過的新款。開啟開關設好引數,再把掃描鏡調到合適的角度,隨手掃過腳下地面。顯示屏上的讀數開始跳,我腳下似乎就有東西。
這數一般得跳一會兒,取決於東西有多深。各種數值對應了不同材質,由此可以判定下面大概是什麼。我回手去揹包側面想摸探測器支架,省得拿久了太累。但出乎意料,手剛碰到支架還沒抽出來,顯示屏上的數字自動歸到最頂端,畫面正中現在顯示出了土層剖面,一塊顱骨掩埋其中,各種資料也跟著標在一旁。
這也太省事了。以前我還要看著讀數辨認材質,再根據材質換對應的更精細探測儀,現在它一個把所有麻煩都免了。不過就算如此,拿著它掃一整個山谷也還是太費時間。以前挖莫格隆關時我讀過不少霍卡斯典籍,關於西南隘口一戰,他們雖然也語焉不詳,但進攻時的陣型還是記了的。加上月神殿中刻文的內容,可以縮小點範圍。
想了想,又看看山谷地形,我大致確定了一片可能的小區域,然後選了一側一棵比較明顯的灌木做起點,拿探測器一點點掃過去。螢幕上的圖樣不斷跳動,屍骸,斷劍,盔甲,甚至旗杆。我也掃到了兩杆埋在一起的長矛,不過是斷的。
但聖物鳳凰矛所用金屬很特別,不可能斷掉。我拿著探測器慢慢走,來到一片離塌陷山體很近的地方。螢幕這時閃了一下,我終於看到土層剖面中出現了兩杆完整的長矛。它們一上一下,埋在大概三米深的地方,和一堆骸骨一起。其中一具骨架似乎不大。
多半是這裡了。我這次拿了支架把探測器立好,剛想挖,卻又停了下來。愣了一兩秒,想自我嘲諷一句,卻都不知找什麼詞。
——我沒帶鏟子。我輕信了鳳凰矛真是掉下來的,不會被埋很深,我還以為山谷裡有什麼危險的活物或者陷阱,更是輕裝上陣。所以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帶。
有點尷尬。三米的深度,以考古發掘來講太淺,但用手挖又不可能。我翻了翻揹包,只找到那把在拉闊爾倉庫翻符文時用的小鏟子,拿這個想挖出三米深,天都該黑了。一籌莫展之際,黛安娜拖著月刃走了過來,問我怎麼樣。
簡直是救星。我指指地下說就在這裡。“園丁,你會挖坑嗎?”
“挖坑?”園丁眨眨眼,看看我手中的小鏟子,“可以啊,但我不懂考古,萬一挖壞了怎麼辦?”
“不會。東西有三米深,你挖個兩米五的坑,不可能壞。不過千萬別挖過了,下面還有骨頭。”
“三米深。”
黛安娜現在終於明白了。她看著我的小鏟子忍俊不禁,我不好意思地舉著小鏟子撓撓頭。
“能先笑再挖嗎?她問。
“先挖再笑吧,省得沒力氣。”我答。
專業的園丁擺擺手讓我躲開,我趕緊扛起探測器架子後退幾步。她拿起新月刃,刀尖朝下平舉在胸前,穩穩地向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