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婦兒就不說話了。”

慕老太太被她這麼一噎,一口氣就順不下來了,但她還是轉而看向劉氏,“家裡兒媳婦不懂事,惹惱了娘娘,還請娘娘莫要見怪!只是,我那孫女兒畢竟流了產,人心都是肉長的,哪裡能不疼!不知,可否讓我們一家見見她,與她說上兩句寬慰話!”

慕清染暗自搖頭。慕老太太越是把自己擺得低,越是讓人覺得好欺辱!她這是把睦州侯府的裡子面子都給丟在地上讓人踩了。就憑個沒有品級誥命的姨娘,也配娘娘二字!

慕老太爺一生要強,卻娶了這麼個欺軟怕硬的媳婦兒,真是失策!

劉氏果然臉色緩和了些,只冷眼瞧了慕羅氏一眼,抬高下巴,倨傲道:“那恐怕不方便,兒媳婦她正在修養,此時不方便探望!”

慕寧氏臉上又帶上了悽苦之色,她勉強地扯開笑臉,道:“沒事,我們不會耽擱太久,我……我只要看看她就好。自從她嫁過來,我都還沒來看過她,還請娘娘慈悲,通融一二吧!”

劉氏面色一沉,擺足了姿態,“不行,小產可是要好生休養的,若是壞了身子,以後我的孫子可怎麼辦?”

“這……”慕寧氏和慕老太太對視了一眼,眼底皆是失望之色。

劉氏句句都是為了慕清柔好,她們也恐惹惱了她,以後慕清柔的日子可會更不好過啊!

慕清染見那兩個女人竟然還真就畏畏縮縮起來,打起了退堂鼓,又看劉氏抖索著,像是個打了勝仗的公雞,昂首挺胸的。

她可不能止步於此,頓時便站了出來,“祖母,還請准許孫女兒說上幾句話,畢竟一切都是柔姐姐好。”

慕老太太見她低眉順眼的,又聽她話說得極為好聽,蹙了蹙眉,道:“你要說什麼?”

“染兒。”慕羅氏不贊同地喚道。

慕清染安撫地向她一笑,轉而看向劉氏,雙手於身前交疊,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劉姨娘,柔姐姐畢竟是我們慕家正正經經的嫡女,我三嬸子和祖母都是疼入骨子裡的,平時可都是緊著她,好生教導著的。這母女連心,劉姨娘也生了姐夫。如今,您這般生生拒絕一片慈母之心,將心比心,您應該也是明白這其中的悲痛的吧!”

劉氏凝眸,冷冷地望著這大膽的黃毛丫頭,居然還敢在她面前如此說話,真是膽大包天了。

“照你這般說法,我心疼媳婦,看顧她,不願意讓她累著,還是我做錯了?這我還真想聽聽你們說道說道!”

慕老太太面色一沉,“七丫頭,你這話怎麼說的。你這是看不得你姐姐好麼……”

慕清染沒理會慕老太太的叫喧,只淺淺一笑,笑容恰到好處,眸子裡卻慢慢蔓延開了淡淡的霧霾,“瞧您說的,我是聽說柔姐姐的孩子是被韓香衣給氣沒的。您說您疼愛柔姐姐,我自然知道您是菩薩心腸,姐夫也是有不少妾室的吧,其中韓韻兒似乎跟韓香衣是姑侄關係,想不到姐夫還能得娥皇女英共侍,也算是一樁美談了!”

慕老太太她們沒明白過來慕清染話裡深層的含義,心中都是氣惱得不行。

劉氏居後宅多年,豈會聽不懂,她一掃開始的輕視,緊緊地鎖著眼前的少女,眼底如有刀子,恨不得刮下她的肉來。

慕清染雖然字字句句都是讚賞。但其中的含義,深究了進去,卻是處處不利她的。

劉氏說她疼愛慕清柔,但卻在慕清柔有孕期間,准許納妾,還讓妾室去氣她,導致其胎兒不保,可不就是苛責媳婦。說她菩薩心腸,不過是諷刺罷了!

而娥皇女英的美談,她不過是嘲諷滄非凡愛重美色,明知道是韓香衣是姑侄關係,說的深了去,滄非凡都算得上是韓香衣名義上的姑父了,他卻連韓香衣都給納了。

而韓香衣是個美麗的女子,可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