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氣得不再理對方。“戶田先生,快到了哦。”她試著轉移話題。

戶田似乎不打算起身,他不滿地看著志奈子,以冷漠的眼神在看什麼。

“你以為你是誰啊?”戶田板著一張臉說道,“你可是背叛了別人到我這裡來的,你以為可以跟我平起平坐嗎?不要搞錯了。”

志奈子感到恐懼,戶田平淡的口吻中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不知不覺間,她的雙腳開始發抖。

“你不相信我什麼都拿得到,不相信我什麼都辦得到對吧?”

“沒這回事。”

“你一點都不信。”戶田斬釘截鐵地說,“不然這樣吧。”

志奈子只能沉默以對。

“等我們到了仙台,我會奪走我看到的第一個人身上的東西。”

“奪… …奪走什麼?”

“那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不過生命之類的無聊東西除外。我會用錢買下對方最重要的東西。如果有一大筆錢在眼前,你覺得人能不能守住最重要的東西?”

“這… …我不知道。”

“你給我老實說。”戶田粗聲粗氣地說道。志奈子覺得快被他壓垮了。

“如果我用錢買不到的話,那就算你贏了。如果我贏的話,你就得聽我的。”

志奈子快哭了,她難過地說道,“我現在不是也在聽您的話嗎?”

“我不是要你聽我這些,我要你全都聽我的。”

志奈子再次坐回到座位上,雖然座椅上放著行李,她還是坐了下去,她根本站不住,雙腳不停地發抖。新幹線開始減速,轟隆的車聲也變慢了。

*

黑澤一夜沒睡地迎來了早晨,佐佐岡則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萬萬沒想到學生時代的老友居然會突然闖進自己家裡。

他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自己泡的咖啡,一邊聽著鮑勃·迪倫。

佐佐岡一直到早上才醒過來。

他一臉羞赧地摸著凌亂的頭髮,即使已有了白髮,看起來還是和學生時代一樣。

“這些鮑勃·迪倫的CD原來也一開始就全部都是你的啊。”

“這陣子,我每天晚上都會聽。”黑澤回答道。

“結果我還是睡著了。”

“你在別人家睡不著嗎?”

“沒這回事。”佐佐岡揉著眼睛,重新在沙發上坐好,“你知道計算機有重啟的說法嗎?”

“重啟?重新開機嗎?”

“對,就是重新開機。電腦如果一直使用,記憶體就會累積各種程式資訊,導致執行速度變慢。這時只要重新開機,資訊就會被清空,執行速度又會恢復流暢。”

“原來如此。”

“我今天在這裡就有重啟的感覺,我的人生重新開機了。”

“這例子真無聊。”黑澤說著便站起來,“要喝咖啡嗎?”

他倒了滿滿一杯咖啡走過來,佐佐岡接下杯子,很享受地聞著咖啡香。

“就算不好喝,你還是要喝完。”

“我決定了。”佐佐岡摸著眼鏡說道。

“喝光咖啡嗎?”

“不是,我決定跟我太太分手。”佐佐岡乾脆地回答。

“還真是乾脆呢。”黑澤笑著說,“昨晚的氣勢到哪裡去了?你不是一直堅持絕不輕易跟你太太分手嗎?過了。晚上就變了主意,這不大好吧?”

“不,和你談過之後,我突然輕鬆了很多。”

“發現根本沒有必要想得太深入嗎?”

“不,該怎麼說暱?對了,你一定很適合當心理諮詢師。”

“你還真會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