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心裡的氣越發不順了。

她轉過頭,看到同樣一言不發的方幼眠。

她也是一樣的面無表情,甚至連哭都沒有哭,話也不多說兩句。

瞬間又把矛頭又對準了她,“你的夫君在裡面躺著不省人事,你連眼淚都不掉一兩滴,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往日裡凜哥兒對你諸多維護疼惜,他如今出事,你好歹也要緊張緊張,擔心擔心罷?”

越想越覺得方幼眠冷血,她都快要擔心死了,幾房的人紛紛求著太醫盡力,留下看顧。

她倒是好,跟塊木頭一樣杵在那地方,一句話沒有,垂著臉甚至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還在走神,說了兩句才抬頭看過來。

“你是不是盼著他早死了,你的日子就好過了?!”崔氏越說越過分,聲音也越來越大。

方幼眠蹙著眉頭,沒有吭聲。

崔氏的脾氣火爆,又是在氣頭上,她的公爹都不曾怎麼回話,方幼眠做兒媳婦的,更是不好吱聲了。

“行了!”

最後是老太太用力拄了一下柺杖,崔氏才噎了聲音,擦著眼淚看過去。

“你好歹是長房的當家主母,滿嘴裡都說的是些什麼?都是一家子骨肉,誰會想凜哥兒出事,而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只一味的哭訴撒潑,怪罪旁人就有用了?”

“凜哥兒是為朝廷受的傷,你應該高興榮幸,而不是在這裡諸多抱怨,若是傳入官家的耳朵裡,你自己掂量掂量後果。”

崔氏嚇得一怔,再也不敢回話了,她支支吾吾,“母親媳婦就是太擔心了,這才失了方寸。”忘記還有宮內的太醫在此。

“行了,都回去罷,這裡有凜哥兒的媳婦伺候著,不需要那麼多人,她是個沉穩冷靜的好孩子,做事也知道分寸,若有事,會叫人來通傳。”

“是。”眾人應道。

老太太發了話,先叫寧媽媽帶著人打理院子給太醫住下,不可以有絲毫的怠慢。

幾房的長輩叮囑了方幼眠幾句,隨後便帶著人離開,崔氏一步三回頭推著喻將軍出了玉棠閣。

耳根子總算得了清淨,老太太嘆了一口氣,看著方幼眠,“你婆母是關心則亂,說話難聽了一些,你不要往心裡去。”

“孫媳明白。”她都已經習慣了。

“凜哥兒交給你照顧了,還有他的侍衛隨從,連帶著玉棠閣內的丫鬟們,寧媽媽一會也會過來,你也不要太累著自己。”

方幼眠點頭。

老太太再叮囑了些末梢細節,隨後離開。

方幼眠返回內室,喻凜還沒有醒。

摸著他的額面,已經徹底退卻了高熱,臉色也在漸漸恢復了紅潤,方幼眠略略鬆了一口氣,她吩咐雯歌讓小廚房做一些清淡小粥和小菜預備著。

拋開種種不談,她不希望喻凜出事。

喻凜如今是她的夫郎,她明面上的靠山和依仗,若是他死了,事情必然會陷入死結,更別說擺脫了喻家。

話說回來,他怎麼會受這樣重的傷?還被人給抬了回來,最重的那道傷勢,似乎是早就受的了,旁邊的傷勢更像是新的。

方幼眠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