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趕快帶著它回京,去找墨染來。”姜梅囑咐:“路上小心,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那你呢,一個人在這裡怎麼對付那麼多人?史酷比猶豫了。

“放心,他們沒拿到東西,暫時不會有事。”姜梅心裡其實殊無把握,這時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綁架犯是個理智冷靜的智者,在綁架失敗之後或許會有很多顧慮,想替自己留後路。但她面對的,是個只知一意孤行的莽漢。這種人,只憑血性一時衝動,一旦動了怒,做事是完全不計後果的。

但史酷比只是一條狗,既使留在這裡也不能幫上忙,很有可能還會害了它的性命,倒不如回去搬救兵實際。

她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這個蠢蛋不會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在達成協議之前,一直把她囚在同一個地方。

姜梅的幻想很快破滅。

幾乎是史酷比剛一離開,蕭破天就闖了進來:“九夫人,信寫好了嗎?”

“沒有~”姜梅強裝鎮定,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慢慢地回到桌邊:“我還在斟酌,立刻就寫,煩蕭掌櫃先等片刻。”

蕭破天皺眉:“先別寫了,到了地頭再寫吧~”

“地頭?”姜梅心一沉,猶自抱著一線希望:“什麼地頭?”

“這個你不用管~”想到柳無風,蕭破天一陣煩躁,提高了聲音喝道:“總之,乖乖地跟著就沒事,不然……哼!”

姜梅不敢再問,心知剛才叫他出去的那個人起了決定性的做用。

蕭破天轉身出門,走到一半,忽地回過頭來,疑惑地問:“誰讓你開窗?”

“不能開嗎?”姜梅立持鎮定,淡淡地道:“這房子靠牆通風不好,屋子裡有一股黴味,所以開啟透透氣。”

蕭破天冷然嘲諷:“看來想要九夫人住得舒服,還得預先給房子熏熏香。”

“蕭掌櫃說笑了。”姜梅面有愧色,訕訕地垂下頭。

“走吧~”蕭破天沒再說話,領著她在院子裡上了馬車,連夜撤離。

靖王府。

李煜宸和君墨染都是一夜未眠,兩人目光,灼灼地瞪著書房中的一個鬍鬚皆白的老者——那人正蹲在地上,不停地忙碌,身前擺著一堆的畫筆,顏料,以及各色藥水。

“他行嗎?”君墨染表示懷疑。

把希望寄託在一個糟老頭的身上,會不會太勉強了些?

若是其他人,李煜宸肯定會哧之以鼻。若是天衣無縫都無法制出來的古畫,那交給別人就更不可能!如果真是行行出狀元,那麼,他就是這一行三十年來唯一的狀元郎!

可惜,這事牽涉到了姜梅,李煜宸患得患失,說出的話也就變得猶疑:“交圖的時間是晚上,光線不好,應該沒問題吧?”

“不行~”君墨染原就不放心,聽他這麼一說,當下就變了臉:“乘著還有時間,趕緊給我再找一個人來。至少也得貨比三家,才知道誰最出色吧?”

他的話沒說完,蹲在地上的老者已先變了臉色,手一顫差點點錯了顏料,索性放下手中筆,站了起來,拱手道:“靖王若信不過老朽,儘可另請高明。”

豈有此理!半夜三更把他挖起來就已經讓他很不高興了,要他制久不做的假畫就令他更窩火。只不過欠了李炳南一份人情,才勉為其難地接下這樁活。

現在他一個沒長齊毛的小子,仗著王爺的身份,竟然敢小瞧他?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幹了!

“季老且莫動怒~”李煜宸笑著睨了君墨染一眼,勸道:“他不過是太過心急,說話才沒頭腦,你就當是瘋狗,吠幾聲就好了。”

君墨染面色鐵青,沉默地退到一旁。

他心中何嘗不明白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