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與孤傲,所以他選的是一個遠離大家的很偏僻的小山谷,院子裡長的全是各種原生的樹木,未加任何修飾,他也不需要圍牆,任那些山間的藤蔓爬滿了牆壁,各色絢爛的野花,覆蓋了整個屋頂。

紀小蠻第一次被帶到這裡時,遠遠望著這個完全原生態,近乎夢幻的房子,興奮的尖叫了足足五分鐘。

只可惜,這房子的美則美矣,也只能遠觀而已。

因為謝懷恩常年不在家,荒草爬滿了小徑,又是夏天,蛇蟲鼠蟻那面多了些。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完全不適合讓個嬌滴滴的女人住的地方,硬是給塞進了大驚小怪,連看到一條菜花蛇也要尖叫半天的女人,怎不讓他頭疼萬分?

到家幾天,眼看著爺爺和娘兩個人每天喜笑顏開,想方設法把他們兩個往一塊湊,甚至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把她安排在他的別院,害他每晚睜開眼睛就看到她的那張臉,還得時不時忍受她興致來時怪腔怪調的夜半歌聲。偏清風那呆瓜,居然還傻乎乎地托腮開啟窗戶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這還不是最慘的!若是她不小心起夜,在窗戶上看到類似某種爬行類動物,也會毫不客氣以魔音穿腦來穿他們的耳朵。這是,清風又會慘白著一張死人臉,跳起來敲他的門,硬把他從床上挖起來,去就可憐的墜兒姑娘——因為清風本身是非常懼怕這種軟趴趴的爬行動物,所以深有體會,感同身受。

於是,我們的小謝同學要遭遇二次折磨,晚晚痛不欲生。

可憐?她侵犯了他的領地,還荼毒他的耳朵,甚至還有可能毀掉他的人生,究竟是誰比較可憐?

他滿肚子的怨氣沒處發,一氣之下把清風扔到了磨坊去了。

“墜兒~”沈白山拉扯著嗓子,中氣十足的走了進來:“晚上做了什麼好吃的?我來蹭飯了。”

聽到叫聲,小謝同學眉頭一皺,摸摸肚子才發現天黑了,墜兒卻沒有回來做飯給她吃。自從把清風扔進去之後,墜兒就主動擔負起了他的伙食任務,說是以此抵房租,不欠他的人情。

他倒也樂得輕鬆。

嗯,好吧,做人要公平,挑了她一堆的毛病,總得找出一些優點來——墜兒做的菜還能吃,挑剔如他,也無話可說。

誰知開心沒到一天,就發現他錯了,豈止是錯!簡直就是錯的離譜!

她把南山出院那一套居然搬到了他的院子裡來!笑眯眯地端著盤子往別人家裡送菜,說是讓人常常他的手藝。

他冷眼等著看她的笑話——影都人看著閒散,恬靜,實際上骨子裡有多傲慢,有多排外,他心知肚明。

結果,先是沈白山厚著臉皮跑來蹭飯,然後,他驚訝的發現,那個萬年不出家門的老孃,居然也被她煽動,跑來這裡來關心這個兒子的“獨居”生活。

接下來,他精心策劃的遠離人群的生活,被她徹底毀掉。到了飯點,影都人就絡繹不絕的往這裡湧。

最後,讓他絕倒的事,也不知墜兒說了什麼,那些在外界眼裡精明的商人,開始發了瘋一樣往墜兒手裡賽銀子!

銀子,這在山外的人眼裡,或許代表著金錢,但進了影都,它就不過是一塊發著銀色光芒的石頭,全無用處。

可是,這卻讓謝懷恩氣到吐血!居然在他的地盤,住他的吃他的,還收他家裡人的錢,這種令人髮指的事,真不知道該有多厚臉皮才能做出來?

“沒有,”謝懷恩懶洋洋地從二樓的窗戶裡探出頭,幾乎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那丫頭好像裝膩了,累了,露出本來面目了。”

哼,賢良淑德其實那麼好裝的?

“累了?”沈白山立刻一臉關心:“哎呀,該不會是做太多事了,累倒了吧?我得跟他們說一聲,以後不能再一窩蜂到這裡蹭飯了,得輪流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