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分是免不了的。下面還有三件主要的工作要做:第一,自己承認並互相檢舉,都是哪些人看了黃書,並寫出檢查來,寫清楚過程及自己的認識。第二,主動把那些手頭的黃書、黃錄影上交到我處,過時不主動上交被我們發現的,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嚴肅到什麼程度?嚴肅到足夠讓你後悔的程度。第三,一定要追查這些黃書的來源,這不是一個孤立的事件,資本主義的腐朽大腿和光屁股不會無緣無故地從天上掉到我們操場上來的。具體是誰?我們已經有了明確的線索,但還是希望這些人能主動承認……”

我跑回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臉向下,把自己放倒在那張大床上。褥子前幾天被媽媽曬了,濃濃的太陽的味道。

“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呢?”

我抬起眼,在塔樓的縫隙中,很費力地調整角度,找到了一點地平線。太陽正在下沉,

“為什麼初升的與要下沉的總是很大?”紅紅的,圓圓的,彷彿某種永難癒合的傷口。

有人敲門。

是桑保疆。

“教導主任知道那兩本書是你借給我的。不是我說的,是肖班長說的。他真不是個好東西,我亞運彩票抽中一等獎也是他告訴教導主任的。”

“嗯。”

“教導主任問我是不是你給我的,把我關在小屋子裡,也不給水喝,問了我四個鐘頭啊。”

“嗯。”

“我說記不太清楚了,需要想想。本來嘛,太長時間了,不信,你看看那兩本雜誌去,都磨破了。”

“嗯。”

“他要我好好想想,想清楚一點。班長的證詞只能作為佐證。如果就是你給我的,就是你的主要責任。如果是我從校外自己找的,就是我的主要責任。教導主任說,要正本清源。”

“我還幫你買過一把藏刀呢,你為什麼沒用它把教導主任閹了呀?反正是我的主要責任。”我彷彿又看見教導主任硬生生拉上拉鍊,從小便池上下來的樣子。

“這是他的邏輯,不是我的邏輯,你知道我的,我沒邏輯。他是教導主任。我不想連累你,反正我一定會受處分了,何必兩個人都受處分呢?”

“處分和處分不一樣,處分有好些種呢。”

“我想保你。”

“你真仗義,如果沒有‘然後’的話?”

“然後咱倆把位子換過來。”

“不幹。”

“只換半年。”

“免談。不幹。”

“我的要求不算高,你答應了這件事就與你沒任何關係了。我一口咬定是從校外弄來的,外面的壞人多如牛毛。班長、教導主任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幹。”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實情,怕你以為我是在嚇唬你。教導主任講,如果我承認書是你的,你有可能會被開除。班長、班主任不會為你說什麼好話的。他們都等著看戲呢。你不幹也坐不了那個位子了,何苦固執呢?”

“不幹。我問你,你以為坐在朱裳旁邊你就能佔到什麼便宜?”

“我不這麼認為。我就是想坐在她旁邊,儘管沒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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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什麼道理。我就是不幹。懂,你就走。不懂,你就滾。”

“好吧,你等著吧。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一入校你就讓我難看,你們都看不上我,我也會讓你很難看的。”

兩個星期之後,處理結果出來了,桑保疆記大過處分。我老爹動用了無數關係,而且許諾將辦公樓前小花壇裡的雕塑請中央美院的名牌教授重新塑過,校方終於同意不給我處分,但是必須在半個月內轉學。

在學校的最後一天,老師沒有拖堂。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繞著校園隨便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