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吧!醉吧!清醒的時候比酒醉後要難捱太多了,就算今晚不醉也是心碎,他寧可醉過一夜又一夜……

梅十二奪下他手上的酒壺,震怒地斥道:“你還想逃避自己多久?男子漠大丈夫,做得出就要承擔得起,借酒澆愁能改變歷史,改變事實嗎?”

“讓我喝……”俊秀男子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強烈顫抖。“現在我除了大醉之外,還有什麼好做的?”

“你可以。”他厲聲道:“首先就是從這個自己封閉的墳墓走出去,你還活著,你還有自己,有我……和整個梅花莊。唯有站起來,勇敢面對自己的人生,才會有尋回真愛的一天。”

俊秀男子怔怔地看著他,眼底透著顫抖和畏縮。“你不明白,我已經是……是一個廢人了。”

“身體障礙只是表象,只要你的心沒有荒廢,一切都來得及。”他熱切地握緊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要好好想一想……”俊秀男子又退縮了,他遲疑緩慢地搖了搖頭,臉色蒼白地扶著木輪椅往後退。

梅十二頹然地盯著他,眼神變得異常疲倦。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真正幫助他自黑暗深淵中走出來?

他無聲無息地回到了新房裡,滿頭滿肩的雪花還及不上他臉上的滄桑與疲憊。

他輕輕地吹熄了燈籠,揉了揉眉心,正想換下這一身黑衣,璞孃的聲音溫和地響起

“外頭很冷,對不對?”

他微微一震,機警而防備地轉過身來。

她披散著長長青絲,僅著小小的粉紅色單衣和繡花褲,眨動著眼兒凝望著他。

他暗暗低咒一聲,自己怎麼毫無警覺?

但是一見到她穿得這麼單薄,他情不自禁大步走向她,抓過屏風上的雪狐大氅緊緊包裹住她纖秀的身子,不悅地低吼:“怎麼不披件衣裳就起來了?萬一凍著了可怎麼好?”他替她繫好了衣領的帶子。

“不會的,屋裡很暖和。”她深情地仰望著他,小手輕柔地拭去他眉宇髮際沾染的雪花,冰冰涼涼地溼了她一手。“你冷不冷?啊,手這麼冰,要不要換件衣服?”

說著,她用暖暖軟軟的雙手將他的手掌包了起來,雖然這雙手是那麼小,也僅僅能覆蓋住他一半的大手,卻是如此溫暖地沁透入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溫柔而震動地俯視著她,心底泛起了千千萬萬難言的柔情,“不,有你握著我的手,我覺得一點都不冷。”

“相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煩惱?”她柔聲地問。

他黑眸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不,我沒有,怎麼會這麼問呢?”

“你在皺眉頭,”她愛憐地輕撫著他糾結的眉心痕紋,偏著頭道:“你只要在想事情或不開心,你的眉頭就打結了。”

他胸口一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你這麼注意著我?”

“那當然,你是我相公啊。”她甜甜道。

雖然她是出了名的惡婆娘,可是一旦擁抱了幸福,她可是會比任何人還要珍惜的喲!

尤其……他真的待她很好、很好。

和氣溫柔得不得了,常常關心她吃了沒,穿暖了沒有,笑了沒有——她感覺得出來,他並不像外頭人們說的那樣風流不堪,對任何女人都亂放秋波的。

他也不和家裡美貌或清秀的丫頭們調笑或搞七fi&捻三的,可是每個人都對他好不崇拜和仰慕,就連紅兒、綠兒和青兒,都常常在她面前說他的好話,好像怕她有什麼誤解。

他真的是那個風流到人憎狗厭的風流鬼嗎?

她怎麼看都覺得不像。

“璞娘,假若……”他凝視著她,喉頭發乾艱難地道:“我不是你的相公,你還會待我這般好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