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第一句卻是關心的。人非草木,趙良夜無疑是動容的。他輕撫她好似消瘦了的臉盤:“我沒事了,有事的是你啊傻瓜。”

“你才傻!”她回嘴,聲音逐漸恢復。

趙良夜扶她:”要不要我扶你去洗漱番?”

她點點頭:“好。”

其實她渾身上下,傷的就是後腦勺。她可以自己走,他卻非要攙著。到衛生間後,他替她擠好牙膏,在牙杯裡倒好溫水。

她接過,緩慢刷牙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為何,突然有物是人非的恍惚感。

趙良夜倚在門框處,溫柔看著她之餘,解釋:“你是被鄭懿打傷的,已經過去三天了。你的傷,醫生說,沒大礙,只等你醒過來。你睡了三天,因為你還發了趟高燒。你醒過來記得我,那就是沒失憶。所以,一切都會好的。”

“噢。”她還想多說,卻發覺不便。

坐回床上之後,他又擰開保溫盒,一層層拿出飯菜:“備好的飯菜,營養清淡。”

心裡的石頭半懸著,她不急著吃飯。推開飯碗,她和他對視:“那鄭懿呢?周錚鐸呢?”

見她執著於此,趙良夜不得不先解釋。

鄭懿砸了唐無心之後,讓周錚鐸的手下將兩個人都送到醫院。

周錚鐸不過是皮外傷,昏睡了一晚就清醒了。醒過來之後,他又變成了原本的自己。他失去了大部分第二人格所做事的記憶,隱隱約約有記憶。

或許是兩個人格互相牴觸。

原本的周錚鐸是深愛鄭懿的,兩個人已經談婚論嫁了。而鄭懿之所以不離不棄,是之前經歷過,也看到過周錚鐸變回原來的樣子。

可這次周錚鐸的病態,已經威脅到別人。

如果趙良夜和唐無心執意要告,或許鄭懿和周錚鐸都難逃牢獄之災。

周錚鐸思量之下,終於答應鄭懿的哭求,去看心理醫生。之前周錚鐸不願,因為在他的意識裡,他沒有精神病,為什麼要去看醫生?

而周老頭,也在唐無心醒過來的前一晚徹底失去呼吸的能力。

“那,你有沒有答應不告?”唐無心聽完,問趙良夜。

他把飯碗遞到她的手心:“先吃飯,飯冷了,不好。”

肚子應景地咕咕直叫,她忽地紅了臉,接過飯碗,執起筷子,低頭扒飯。

守了她三天,她總是在昏睡中,要麼就是呢喃幾句夢話。如今看她吃飯,都有股妙不可言的幸福之感。瞥見她一絲洗髮垂在碗邊,他探出手,撩起她的頭髮,別在碗後:“慢慢吃。”

收回手,他回答她的問題:“周錚鐸綁走你,傷害的是你。他將你扔進冰冷的河水中,讓你去接客,鄭懿砸傷的,也是你……我當然不能擅自答應,等你醒了,看你決斷。不過這幾天他們要忙於周老爺子的喪事,未必會死守著等你鬆口原諒。”

填飽肚子的過程中,她忍不住唏噓。

三天人事已番新。

不過她轉念一想,如今周家的決斷人徹底變成周錚鐸。周錚鐸和鄭懿又有求於她,合同的事,必定水到渠成。那羅海誠,非欠她人情不可。

吃得七分飽,她擱下碗筷,摸了摸後腦勺:她還能思考,所以沒傻咯。而且她也沒失憶,那就好。

他抽出紙巾,細緻擦拭她的嘴角。

她眼睛一眨一眨,濃密的睫毛,蓋不住他的令她怦然心動的臉龐。回憶起蕭逢程試探她的話,她幾分不自在。

不想沉溺在曖昧的氛圍裡,她開口問:“趙良夜,我去接客了。我破壞了你們趙家的名聲,你不怪我嗎?身為你的妻子,卻和第二個人發生關係,你不嫌棄我嗎?”

她發誓,她不過想看到他猶疑,由此心死。

“周錚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