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收拾好東西,我們下去。”

葉君生背起書筪,走在前面;葉君眉挽起一個包裹走在後面。

下到客棧一樓,順手買了些吃食,然後去拿馬車——前院凜然站立著兩列精兵,衣甲鮮明,手裡把持著長槍。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的府城兵丁,個個身形彪悍,透著強大的煞氣,應該是上過戰場,經過血與火磨練計程車兵。

葉君生的眉毛輕輕揚了揚,自從突破法相之境,並且穩固下來。有時候不用開啟靈眸,便能對於一些突出的事物有所察覺,從而知道個大概。

這些兵甲,突然出現在這個小鎮上,定然有某些隱秘的緣故,會是因為昨晚的事嗎?

若果真是的話,那就意味著三十三天那邊存在,果然和世俗權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葉君生表面不動聲色,自顧去取車——

“你們是什麼人?”

突然官兵中有一名身材魁梧的領隊模樣的將佐突然大喝道。

葉君生站定,將葉君眉護在身後,很鎮定地從書筪內取出路引文書等,交予對方檢查。

那將佐目光如老鷹一般犀利,朝兩人身上觀察了一番,驚訝於葉君生的鎮定,以及葉君眉的美貌。不過這般思緒。很快就飄然過去,拿起文書,一看之下,頓時瞭然。

態度有所尊敬:“原來是葉公子,你們這是要前往何地?”

一個秀才並不足道,關鍵在於葉君生年紀輕輕,而且還是觀塵書院的廩生,近期聲名鵲起的才俊,意義這就截然不同了,該適當放低些姿態。沒必要咄咄逼人,徒然得罪於人。

將佐固然為武夫,但其中門道還是明白的。

葉君生回答:“小生要回鄉祭祖。”

對方哦了聲。將文書歸還,一揮手,示意放行。

葉氏兄妹坐上馬車,葉君生一揮馬鞭,吆喝一聲。驅趕著馬車轔轔而行,離開小鎮,將一眾兵甲甩在了後面。

“哥哥,吃包子。”

等走遠些,葉君眉這才探出身子來,從包袱裡拿出在客棧裡購買的吃食。遞給哥哥吃。

葉君生也不客氣,張嘴咬了一個,覺得口味不錯。三兩口便吞進肚子,然後繼續……

一路不起風波,平淡而過。

第五天傍晚時分,到了道安府。

坐在車轅前,望著這一座城府。葉君生心中略有些情緒波動——此地可以說是他的福地,當初新年詩會。陰差陽錯之下,一舉奪得詩魁之名,自此名聲大漲,順風順水過來,永遠與書痴之名告別,脫胎換骨般,成為所謂的“北方第一才子”。哪怕如今已正式成為修士,可某些意興感嘆扔不可避免。

正所謂“故地重遊,多情應笑我”,諸如種種,滿懷激烈。

……

“老子今年三十八,一枝花,夜夜登高樓,左擁右抱,將那美嬌娘,往身下壓。嬌吟妙聲,浪濤陣陣誰人誇?前庭後洞,任爺跨!”

道安府衙,一間房中,一名身材矮胖,穿著皂色衣衫的漢子正坐在一張搖椅上,悠然自樂,嘴裡哼著粗鄙的曲子,很是享受的模樣。不過間或之中,其微微睜開的眼眸內,卻閃出森然的寒芒,似乎那擇人而噬的豺狼,吃人不吐骨頭。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驀然有敲門聲。

“進來!”

這漢子沉聲喝道,神色一變,渾然不同剛才的嘻哈輕佻。

門推開了,踏進一名中等身材的年輕衙役:“七爺,我親眼看見,點子剛才進城投宿了。”

七爺點點頭,左手不禁輕輕摸了摸右手的拳頭,忽道:“小五子,爺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爺幹?”

那衙役頓時昂首挺胸,道:“七爺,還用說嘛。赴湯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