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計,那鐵價要下降五兩,鋼價下降七兩。”

“能有這麼多?”虞輝祖不怎麼相信。

“能。機器挖煤,鐵路運煤,雖然要短駁,但是到廠的煤價不過一兩五錢,焦炭不過三兩五錢,而按行價焦煤出廠一般是九兩,所以我剛才就按照九兩計。”

“既有如此差價,那就直接賣鐵好了,船廠還是不造的好吧。”虞輝祖想到要炸掉江南局,心裡還是很不安,雖然那個什麼李提調擔保說不出人命,可這個人也是要那十萬兩的,有這十萬兩,人命還重要麼?

“不行的。含章。我中國之關稅為洋人所控,但是他國之關稅可是在自己手裡的,只要我們的低價鋼鐵一進去,他們就會提升關稅,保護本國鋼廠,而不單是歐美,便是各殖民地也是如此。如今之世界,也就是隻有波斯、衣索比亞算是獨立,先不說我們的鐵能不能順利進去,就是進去了這兩國的市場也是不大的。所以賣煤就不如賣鐵,賣鐵就不如賣船。”

王小徐這麼一說,虞輝祖就醒悟了,洋鐵要入關收稅,但是船卻未必要如此,實在不行,買了船去掛一個荷蘭旗也行。不過,他想到另外的一個事情,道:“造船需要大量鋼,那鋼軌呢,這也是耗鐵大戶啊,我們怎麼不造鋼軌呢?”

“鋼軌除了國內的自建鐵路,洋人的鐵路怕是不會買我們的鋼軌的。鐵路收益巨大,鋼軌佔的成本極小,用別國的就不如用本國的。大不了賣票的時候多收一分兩分,這差價就無所謂了,影響並不大。真正難以控制的還是船,特別是航運公司都是私人的為主,漁船則更是如此。他們不看關稅如何,只看船價以及是否合用,只選便宜,不買貴的。”

“確實如此。”虞輝祖算是徹底明白鐵廠—船廠的佈局了。

“還有,中國技術工人太少,若是發展船廠還是有諸多好處的,最少這工人當不在少數。現在就開始多養工人,待到歐洲大戰之時……”說道這,王小徐忽然停住了,他似乎有點明白工部局的表現了,現在歐洲那邊英法結盟,德法鬧矛盾,加上現在滬上領事團的領袖領事又是德國人,兩項之下,難怪英國要息事寧人。

“小徐,你是……?”

“沒事。”王小徐道,他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一旦歐洲戰亂,那鋼鐵價格將要猛漲,到時候商船需求也將猛增,屆時我們的收益將會不小。”王小徐說的是楊銳的一種推斷,以前雖然覺得荒謬,可是現在看日俄戰事完全像他預料的那樣進行,這不得不然人開始相信他關於歐洲大戰的推斷。

王小徐沒有坐多久就離開了科學儀器管,接下來的幾天他都在關注著工部局的動靜,土曜日的學生聚會極為激烈,很多學生都上臺演講,當時俞子夷在會場之中只是看到有巡捕房的人,但是他們只是旁觀沒有其他的舉動。之後接連幾日,不管報紙上的批評有多麼劇烈。工部局都沒有什麼反應。就這麼過到西洋歷五月初,吳葆初那邊才有訊息傳來,說是滬上道袁大人請他去談話了。

在吳葆初和道臺談話的當日晚上,他便把王小徐約去了。王小徐本想不去,但想到他這麼急來約自己定有什麼急事,斟酌下便化裝去了。

四馬路的夜晚無比熱鬧,整條街上都是轎子、人力車,飯店茶樓裡也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王小徐到了地方便下了車,藉著扶帽子的時候,餘光四周掃了一下。然後再趁人不注意,閃進了茶樓的後門。上到樓上進到包間便見吳葆初在裡頭坐立不安,他一見就急道:“小徐,袁道臺說要讓我們撤訴,不撤訴就把鄒容家給抄了。全家都定作死罪。他還說前年皇恩浩蕩,沒有制鄒容九族之罪。可現在我們要告到洋人頭上。那更是大惡不赦。你得要讓他家裡人趕快逃啊。”

原來是這樣,王小徐忙道:“這事情我記下了,馬上就去安排。那袁大人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