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酒。

大漢朝成婚,主要請的都是成親雙方的族人,雙方的友人,雙方的鄰居,趙家和蕭家同朝為官,雙方的友人大都是同僚,都相互認識,宴席間很熱鬧。

婚禮上按照舊俗,賓客親朋與新人嬉笑取樂,百無顧忌,對新郎錘杖是必有的,曾有人過度戲耍,將新郎的腳趾綁起來,倒掉著,用杖打了二十餘下,最後喜事變成了喪事。

對著趙彭祖,京兆尹府的那些椽史們當然不敢過分,但是朝中百官之子,蕭家的少年郎們卻是沒有什麼禁忌的。

等到賓主互敬完畢,小郎君們湊在趙彭祖身邊起鬨,要將趙彭祖綁起來,捶打一番,林天作為親友,也被推了上來。

新郎的杖刑可以被身邊的親友分擔,眾人興致勃勃地將林天和趙彭祖綁在庭院裡的樹上,就拿著大杖準備施刑了。

“慢著,”許嘉叫了一聲。

於永等人側目看來,難道許嘉想借機捶打林天不成,林立有些急了,這種婚禮上暗中使壞的人也不少,事後只會被判為誤傷。

苗公拉住林立,叫他不要著急,許嘉將身上的外袍脫了,笑著道:“趙二郎的親友可不只林天一人,還有我呢,一人分一點,別把新郎打壞了,新娘子不高興。”

於永看著許嘉笑了笑,道:“那也算我一個吧。”說著也將外袍脫了去。

京兆尹府的椽史們也跟著將外袍脫了去。

趙彭祖紅著臉,有些侷促地道:“謝謝各位了。”

林天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許嘉,許嘉笑著道:“於永的外甥女便是我的外甥女,做舅舅的豈能看著外甥女婿白白捱打不成。”

於永和許嘉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瞧見了“體諒”二字。

林天微微笑了笑,許嘉到成了他的舅舅了,戲謔著道:“那我便替嬌娥謝謝兩位舅舅。”

施刑的人覺得沒了意思,隨便敷衍著敲打了幾下就算了,眾人嘻嘻哈哈地穿上外袍,推推搡搡地入了廳堂。

牛油蠟燭照得廳堂內如同白晝,鄭國的樂師,趙國的舞女,輕歌曼舞,吹竽弄琴,讓人頃刻間就忘掉了方才那一幕,趙彭祖很快就被灌醉,被人扶進了內室之中。

於永和許嘉走出趙府,許嘉笑道:“永哥,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處喝酒了。”

“前陣子養傷嘛,過兩日得空我們也學學雅人,出去踏雪賞梅去。”

“好,那我先走了。”許嘉護送著阿父上了馬車,笑眯眯地道了別。

許廣漢將兒子的變化瞧在眼裡,心中暗歎,那趙家大娘子也是個好的,只是和許嘉沒什麼緣法,如今能這樣也是好事,待到過完正旦,就好好給兒子找門婚事。

林天走近於永身邊,輕聲道:“多謝舅舅。”

於永笑了,道:“自家人何必如此,許嘉也是個血性男兒,說出來的話作數的,你好好放心上任去吧。”

林天心道:“這怎麼能放得下心來呢,姑姑都嫁給姑父多年,生兒育女了還被人瞧上了呢。”

整個臘日節,林天就忙乎了兩件事,作為趙彭祖的親友,幫著娶媳婦,休息休息,又該給自己媳婦下聘禮。

王氏早早就讓媒婆子通知林氏,占卜卜的是吉兆,大吉。

接下來就是納徵了,要給趙家送聘禮去,這聘禮一下,兩人的婚事變成了鐵板釘釘的事。

送什麼東西好呢?除了聘金,還要準備玄、纁、羊、雁、酒、米等三十種物品呢,王氏忙得不亦樂乎,但是心裡很美,林立和玉瑤也來幫忙,弄得忙亂的很。

納徵那日,嬌娥早早換了衣服,在屋內等著,其實她又不能出去瞧,小娘子親自出去瞧自己的聘禮,是會被笑話的,都是聽夏婆子和侍女們在議論,更有跑前跑後的廣哥,傳遞著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