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岫說完,就繼續說,“我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他總是那麼安安靜靜、冷冷淡淡的,好像什麼東西都沒辦法讓他注意。以前的他沉靜是沉靜,卻一點活力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有些死氣沉沉的,不過這也跟……”

鍾莫語忽然頓了頓,又繼續說,“自從上次他獨自出島之後整個人就變了,整個人看上去似乎也有些生機了,我還真沒見過他對誰那麼上心,怕你手上留了疤痕,專門為你煉藥,見你上島,立刻通知我們每一個人不準為難你,你要他救那個斷劍山莊的人,他就隨你出島,你家出了事,他也要先陪你回家,你弟弟中了毒,他為了不讓你傷心,把所剩不多的療毒的珍貴藥材都用在那個小肉包子身上,現在還要幫你調查陶府慘案的真相,不然我和西門今天為什麼要提出去保護兩個素昧平生的人?還不是他示意我們去的。”

若岫震驚的看著鍾莫語,說不出話來。

“他明明知道你已經有了婚約,還要這麼做,真是個呆子,他不說,我們不說,你自然一輩子都不能知道。”鍾莫語撇撇嘴,“我卻看不慣這樣吞吞吐吐,拖拖拉拉。索性做一回惡,來與你說了這些,也省得我們跟著著急。”

第五十六章 悠悠我心

聽著鍾莫語的話,若岫心裡似乎有一條湍流,又急又猛地流過每一寸血管,匯入胸口,心裡漲得滿滿的像是快要炸開了,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若岫也曾經猜想子默這次是不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會跟來,卻不知道子默已經為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如果鍾莫語不說,估計她這輩子都沒可能知道,她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人這般無條件地為一個人付出。

還有那些鍾莫語不知道的,子默揹負著她在懸崖求生的時候,子默陪伴她一路尋找微水城的時候,她早該知道的呀,只是一直迷迷糊糊、昏昏噩噩的不去想、不去管罷了,在鍾莫語剛才說完的時候,若岫才忽然醒悟,自己對子默的感覺,恐怕也不光是被子默所做的事情感動那麼簡單,難怪自己會看到他就覺得心平氣和,難怪會喜歡看那雙安靜的眼,喜歡聽那清朗的嗓音,都是因為早在懸崖上的時候,不,或者更早的,在他還是那個沉默的車伕,臉紅地看著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被觸動了。

“可是,他為什麼不說?”若岫只覺得心裡梗得厲害,勉強開口,若是他真的有意,當初送她回來就該提,如今這又算什麼呢。

“他那個性子,和師父簡直一模一樣。”鍾莫語似乎有些傷感,“母子倆都太內向,只知道默默付出,卻不懂得如何表達。加上你又和文瑾定了親,他更是不會開口了。”

文瑾!兩個字像是敲在若岫心上,若岫從失神中頓時醒了過來,怎麼會忘記了呢,她也是定了親的人了,別說和子默還什麼都沒有來得及發生,就算是兩人表明了態度,兩心相屬,又能怎樣呢?

若岫緩了緩神,對鍾莫語微笑道,“是啊,我已經定親了呢。”

鍾莫語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抿一口茶,又皺眉,“既然都說開了,我也便不再藏著說話。若不是我見文瑾對你似乎也是禮遇有加,卻熱切不足。也不會和你說這事,免得你為難。”

若岫低頭思考,慢吞吞的啜飲著茶,等到她柳眉微挑,才慢吞吞地將她和文瑾訂婚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嘆氣道,“整件事情都是混亂,說到最後也不知到底誰欠誰的。”

“世間的事,可不都如此。”鍾莫語似乎也有所感慨,“哪兒能像戲文裡一樣,黑白曲直都說得分明呢?此時卻是不好辦了,那人雖是為你而來,卻不能這麼說,如此一來,的確是你們欠了文瑾。”

“我也是敬服他的寬大氣度,”若岫道,“這事,還是不要提了。”

畢竟,在這個時代,婚姻是由不得自己作主的,況且,曾經生活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