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不知道這種機會對他意味著什麼!

從懂事開始,父母、親人、周圍的陌生人全都用驚豔又惋惜的眼光看他,驚豔他天生的才華,惋惜他孱弱的身體;父母時時擔憂的眼神,對他小心翼翼的態度,彷彿他隨時都會倒下,性命猶如風中殘燭;身邊的同學複雜的目光,有對弱者的憐憫施捨,同時又有對他天分的嫉妒,那些虛偽的嘴臉簡直讓他作嘔!堅持了一年又一年,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讓父母憂心了,可越來越多的壓抑逼得他直欲瘋狂!敏感的心性讓他對那些目光的憎惡越演越烈,殷祿很怕不知何時會將這種瘋狂的情緒爆發出來,到時不僅僅是傷人傷己可以概括的。不顧父母的反對,強硬進入海納是他最正確的決定,在這所全寄宿的大學,沒有別人異樣的眼光,沒人會在意自己的天分,因為誰也不比誰差什麼,身邊的都是“同類”!

僅僅兩年,殷祿得到了在外面從沒有的快樂,可以盡情的展示所學,無所顧忌的討論興趣,太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就算他的身體狀況一直慢慢的在惡化,至少他不在留有遺憾!本來已經決定在海納渡過自己最後的幾年,不要再留下遺憾,誰想?竟會在那樣機緣巧合下看見沈天歌展現的身手!殷祿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就算強人所難,殷祿也不想放棄出現在眼前的機會!他不是隨便自暴自棄的人,誰不想活下去,既然有了希望,為什麼不去爭取?

“你那麼堅持想要擁有內力,不僅僅只是為了改善身體吧?”沈天歌盯著殷祿的笑臉然有些冷情地說,面對他變得呆滯的神情,修長的手指點在了他的心口:“你···心中有魔!”不知何時,沈天歌的眼底泛起一層極淺的銀色,倒映著湖水的反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殷祿臉色慘白,不是運動後身體不適帶來的變化,緊抿了抿嘴唇:“我,不否認···”一句承認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坐在石凳上的身體都有些垮塌下去,交握著的雙手極為用力,指尖都泛著青白色:“這麼多年的指指點點,我不可能沒有怨恨!我是厭煩他們同情憐憫的眼光,我也厭煩自己孱弱的身體狀況,我想要做很多事,我有許多的想法,可都被鎖在了這個身體裡,只能壓抑情緒、抑制行動!可···那又怎樣!我並沒有傷到任何人,誰敢說別人心中就沒有?!”說到最後,殷祿眼中的不平再難控制。

沈天歌沒有在意他的失態,只是淡淡的問:“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他人心中自然也有魔,就是我也一樣!不過那又有何關係?無能之輩能帶來的只有心魔自毀,強者自有堅定心性。而你不一樣!你很聰明,多年的壓抑讓你的心魔遠超常人,你怎麼保證解放了身體的枷鎖,你還能將心魔深鎖?”

殷祿如遭重擊,臉色時青時白,顫抖著雙唇:“我,我不會···”語氣中的猶豫連自己都騙不過!他自己清楚心底的魔障,沒了身體的約束,自己會變得怎樣?殷祿沒辦法肯定的告訴自己一定不會失控!給那些虛偽的人一個好看,這個想法從沒有消失在腦海中過,這兩年海納的快樂的生活還不能磨滅過去的陰影,一旦離開校園回到家中,這種想法就有浮動的跡象。

沈天歌不容他迴避的看著殷祿:“所以,作為將你領入武道的人,我需要承擔責任!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個錯誤?武人不會缺少魔心,但更不會缺少自制力!”說完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殷祿猛然站起身,忍著脹痛的腦袋,激動的問:“就算如此!難道我就該放棄希望,一直忍受這樣的朝不保夕嗎?我沒那麼無私!我還年輕,想要活下去!想要健康的身體!有什麼錯?!沒有到那時,你怎麼知道我會變得怎樣?!我···”強烈的暈眩襲上大腦,殷祿只覺得眼前一陣黑,便沒了知覺。

沈天歌聽到身後的動靜,猛轉頭已看見殷祿支撐不住倒下的身影,閃電般的出現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