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小男孩慘叫一聲,撲了過去,那婦人笑,推開小男孩,斷斷續續道:“乖,跟著……那個姐姐走……不要替爹孃報仇……”

長姷看了眼榮宴,走過去拉開小男孩,強行的將他抱起,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我會說,這個孩子逃走了,你最好藏好他。”榮宴對著長姷的背影說完,長劍對著桌上的蠟燭一撥,火苗迅速竄起……

深更半夜,終是託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宮。

站在赫佑的房外,意外的看見他的燈還亮著,長姷頓了頓步伐,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你回來了。”

桌前,赫佑靜靜的坐著,看見長姷,指了指桌上早已涼了的飯菜道:“太久了,都涼了,我再叫他們重新做,你等一下。”

“你還沒休息。”不知怎地,瞧著赫佑平靜的模樣,長姷心裡一陣緊張,笑容都十分不自然。

赫佑低頭沉默了會,站起身來道:“下午的時候父皇身體有佯,我在一旁照看,晚上才回來,奏摺還沒批完,累了的話,你先休息。”說完,吁了口氣,鬆了口氣的模樣。

看著赫佑披上衣服,自己給自己研磨,長姷猶豫了會才道:“以後別等我了。”

赫佑動作一頓,悶聲恩了一聲,不再說話。

長姷自個兒坐在桌前,拿著筷子扒拉著涼了的飯菜,正吃著,感到赫佑走到了她身後,剛想回頭,赫佑就道:“別動。”

一塊布搭在了頭上,輕輕的擦著已經凍上的發,身後的赫佑說:“洗完澡總要把頭髮擦乾淨,現在天氣那麼冷,會生病的。”

長姷抿唇:“你,知道我去做了什麼。”

“恩。”赫佑答:“小箏告訴我了。”

長姷手臂一顫,努力平淡道:“我今天沒忍住,偷偷放走了他們家的一個男孩,是他的爹孃跪著求我不要殺他,我沒辦法下手,所以答應了,然後,他們便……自刎了,若是被千歲知道,我大抵也難逃一死。”

赫佑恩了聲:“我死也不會讓他殺了你,你只要不後悔就好。”

“我果然不適合皇宮的,說了要硬起心腸的。”長姷慘笑:“長生,今天太冷了,我不想回屋。”

“那就睡我這裡,我守著。”赫佑說著,進了內室去鋪床。

鋪好了床,長姷躺在床上吁了口氣,笑道:“叫太子給我鋪床,我膽子真大。”

赫佑也笑,摸了摸長姷的頭髮:“睡吧,你今天很累了。”

長姷點頭,閉上了眼睛。

過了會,見長姷睡著了,赫佑熄滅了燈走到外室,攥著不斷髮抖的手,臉色陰暗,開門走了出去,道:“來人!”

沒一會,丫鬟過來了,行禮道:“殿下吩咐。”

“傳太醫!”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喉嚨似乎壓了千金重,聲音都在顫抖。

丫鬟一驚:“殿下不舒服?奴婢這就去!”

赫佑仰頭笑,低喃:“真無能啊!真無能啊!”

第二天醒來,赫佑已經不在了,但天色還早,長姷想他應該是去上朝了。

下了地,意外的看見桌上擺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長姷摸了摸腹部,喝下了藥,本想休息一天,可喝完藥剛躺下,就有丫鬟進來說,赫佑的孃親德容貴妃來了。

長姷連下床都來不及,德容貴妃便走了進來,臉上笑的和藹可親,道:“你就是長姷?長的挺俊俏的。”

長姷忙的下床,跪在地上:“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德容貴妃一笑,四處看了下,走了兩步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那被褥,狀似心不在焉的道:“你睡赫佑的床榻?關係真好。”

長姷垂頭不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只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