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天后做了什麼,他身為人子,也不能看著天后被鳳染如此說道而無動於衷。

“景澗,你沒有看到後池是如何在清池宮長大的……”看到景澗轉身欲走,鳳染眉間的怒色稍緩,多了幾分心疼之意:“後池自小靈脈便弱,根本無法積聚靈力,古君上神自她啟智後就離了清池宮,下落不明,我照看她長大,萬年光景,清池宮就算是百看不厭的仙邸秘境,也總有會呆得厭煩的一日,可她卻從來不出清池宮,你可知道為何?”

景澗腳步一頓,聽見鳳染有些疲憊的話語,心底忽而生出了幾許苦澀之意來。

他如何不知,父皇母后神御三界,等著看後池笑話的仙君、妖君不知凡幾,失了古君上神的庇佑,後池靈力微弱,又怎會隨意行走三界,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只是這萬年來,他亦是隨眾人一般刻意的將那清池宮遺忘在三界中罷了。

見景澗沉默不語,鳳染揚了揚眉,道:“她不願墮了古君上神在三界裡的名聲,安安靜靜的活在清池宮,我將她了帶出來,自是要護她周全,即便那人是天后,我也不會相讓半分,景澗,我再問你一次,到底發生了何事?”

鏗鏘凜冽的話帶著濃濃的煞氣撲面而來,望向鳳染赤紅的眸子,景澗忽而才驚覺面前站著的這女子乃是從淵嶺沼澤的血腥戰場中生存下來的曾讓三界膽寒的煞君……可就算是如此,母后決定了事,三界中有誰能相抗?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母后到底有什麼打算?

“鳳染,此事的確和清穆體內的龍息有關……景昭她……”景澗嘆了口氣,知道拗不過她,長舒了一口氣在鳳染愕然的面色下將景昭以本命龍丹救清穆的事緩緩道來。

略帶沉重的聲音消逝在小徑深處,不遠處假山後斜靠著的紅衣男子卻突然僵直了身子,嘴角輕抿,眉宇緊緊皺了起來。

空蕩的花園深處,叮咚的泉水聲潺潺,濃郁的仙氣將此處籠罩,生出了幾分與世隔絕的空靈來。

大概猜到了此處是何地,突然出現的後池斂眉朝小徑深處走去,嫣紅的牡丹盛開在小徑兩旁,使這安寧之地染上了幾分皇者的尊貴,深紫的裙襬拂過零落在兩邊的花朵,走過木橋,看到花園古樹下背對而立的白色身影,後池緩緩停了下來。

這便是天后嗎……?

“後池,想不到清池宮那麼平淡的地方也能養出你這樣肆意妄為的性子來,怎麼,剛才那番話,是你父神讓你來問本後的嗎?”

白衣女子緩緩轉過身,眉眼淡然,黑髮間夾著幾縷五彩之色,容貌瑰麗,清冷疏離中透著淡淡的尊貴。

只是,後池看著這樣的天后,卻突然愣了下來。

古樸素白的長袍,繫於腰間的金色錦緞,隨意披於身後的長髮……還有額間偰著的剔透碧玉,站在後池面前的天后竟然和她在朝聖殿中曾看到過的上古真神有著一模一樣的裝扮。

除了衣飾色澤的不同,她竟挑不出半點不一樣的地方來。

只不過上古真神是真正的空靈悠遠,抬眼間便能藏盡世間滄華,說是奪天之功也不為過,而天后……卻只是形似而神不似,越是相同的打扮,反而能更清楚的看出兩人之間差若鴻溝的區別來。

雖是盛然美麗的容顏,清冷高潔的氣韻,但卻硬生生的降了幾分本該有的瑰麗,反而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後池一眨不眨的盯著天后,眼底滿是古怪,甚至連她出聲相問也忘了回答。

天后同樣斂神看向不遠處的少女,神情亦是一頓,眼底生出了幾分微不可見的驚訝來,如此普通的容貌,若不是那一身肖似古君的氣韻,她都要懷疑……她是否真的是古君的女兒!

“後池?”許是後池的目光實在太過怪異,天后神情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縷不耐之色:“本後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