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罰跪,而是停了殷世遙統領的職務。陸離私下找過王閣領,說這樣一來他就成天在外面了,王閣領說,表面上你關心的是人我關心的是事,但你知不知道萬一聖上責問,我可能就得把他交出來,那時候誰也沒辦法了,在外面就在外面,藥吃著就行。

殷世遙以往一走進杏花酒家就會想起南宮楚,可是最近刻意的不敢去想,彷彿一想起他的樣子就是一種褻瀆,自己已經骯髒卑賤到了泥土裡,已經不配再抬起頭看著腦海中勾勒出來的那個熟悉的微笑。

但是不去想不代表忘記,殷世遙一直希望做一個夢,夢見時光倒流,回到以前,至於是以前的哪個時候,殷世遙猶豫了很久,一直徘徊在那天和南宮楚一起喝酒自己對他表白的那一刻,從那一刻開始幸福降臨在自己頭上,可短暫的幸福過後卻是一輩子也走不出的噩夢。

那穿胸而過的一刀,死的本該是自己,卻被南宮楚用身體擋住了。一瞬間天就塌了,自己沒了知覺,不知道該和他告別還是去追那個蒙著臉逃走的人。殷世遙每每想到當時的情景淚水就會溢滿眼眶……楚,你要是愛我,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活著?

白天喝酒的人不太多,所以陸離一眼就發現了殷世遙。

“王閣領找我?”殷世遙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問道。

“不是,來送東西。”陸離把帶來的青囊放在桌上,從裡面取出一個瓷罐,開啟瓷罐,熱騰騰的水氣就冒了出來,然後陸離小心地捧出一個小瓷盅,揭開蓋子吹了吹。

殷世遙聞見了藥的氣味。

“你來送藥?”

“最好每天服用,身體會越來越好。”陸離笑笑,把瓷盅遞給殷世遙。

還有些燙手,從暗衛府到這裡騎馬也要半個時辰,陸離是怎麼想的?殷世遙皺了皺眉頭,覺得很不習慣。

“你沒吃東西?”陸離看看桌上,除了酒杯就是酒罈。

“不想吃。”殷世遙半天才回應。

“先吃點東西,最好別空著肚子服藥。”陸離把瓷盅放回保暖的瓷罐,拿過選單點了幾樣食物。

殷世遙隨便扒了幾口,立刻把藥喝了。

“以後別再來。”

“反正府裡沒什麼事,我想出來走走。”陸離說。

“不行!”殷世遙冷冷地說。

遠處一直有幾個穿戴講究的人在打量自己和陸離,其中好像還有和自己來往過的面孔,自己什麼都無所謂了,但陸離是個乾乾淨淨的人,不能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看。

“還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在這裡找到你,最多我不進來,你出來把藥喝了。”陸離開玩笑說。

“有那麼重要嗎?”因為遠處的目光,殷世遙又煩躁起來。

“我想出來走走,總可以吧?”陸離無奈地說。

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走過來:“殷公子,這是你朋友?”手也隨意地搭上了陸離肩膀。

殷世遙一拳就把那人打倒在地:“滾!”

那人一邊爬起來一邊面帶冷笑:“裝什麼清高?這裡誰不知道你?方公子說昨晚被你弄得要死要活,今天差點不能走路,怎麼,這麼快又搭上一個?這位公子人長得不錯,好事不能全讓你佔了吧?”說著手又往陸離肩上伸來。

殷世遙的拳頭剛要揮出去就被陸離硬拖著往外走,用這麼大的力氣也是少見,到了門外,陸離半天沒說話,臉色卻蒼白得可怕。

“就是這樣的地方,別再來了。”殷世遙把陸離的馬韁解下來遞到他手裡。

陸離接了馬韁說:“世遙,沒事,你也別喝了,出去走走。”

以前四個人一起出去走是常有的事,殷世遙沒想到今天自己會和陸離一起在路上閒逛,兩人牽著馬走到附近的杏花江邊,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