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判刑嗎?”轉回身的老六幽憂的對了和平問。

“誰?”

邊和平的思想正飄溢在旁處,對老六的問一時沒反映過來,趕明白了老六是在問被帶走的黑牡丹,就說:“唔,那要看夢幻能不能被搬倒了,如果馬大和那些人把罪過都推到她身上……”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邊和平想的比老六想的要寬,在看著兩個人把黑牡丹帶上車的那一瞬,他突然想到了一本書上說的話——“監獄從來就只是一個名稱。你試想,我們從嬰兒到成人,曾居住過多少監獄?搖籃,學校,居所,單位或其它種種,不論你自覺還是不自覺,它們都在禁錮你,讓你日復一日地逗留,日復一日地行走在同樣的路線,過著同樣的生活。偶有變化,也不過是從這個監獄搬遷到另一個監獄而已。”他在想究竟什麼才是一種轟轟烈烈的生活?人,到底怎樣生活才算好?他還想到了建國,想到了在離開兵團的前一晚建國曾經對他說的話“……好朋友,你別拿發過的誓當真,世界上沒有不變的法則,只有機會,現在機會就在你面前……”

回到屋裡以後,顯見得符曼華和哈利軍同他二人一樣,也都是心如沸水樣的不能自持。大頭一面從茶几上抓了煙點火,一面衝了邊和平和老六道:“什麼鬼年頭,越是繁榮的大地方越他媽的骯髒!遍地都是雞!”

邊和平看了大頭一眼,意思是注意說話別太過頭了。可大頭飽漲的情緒哪是一個眼神就能阻止得了的。他正正地接住邊和平的眼神,將手裡的打火機一甩,直直地對著他說:“不是嗎?!那滿大街的按摩房、洗頭房、洗腳房、洗個屁丫子!不他媽的都是這爛玩藝兒嘛!”

無奈的邊和平只能對了符曼華笑笑。符曼華卻對仨人說:“知我這次為什麼來桃園嗎?”

三個人都有些怔,尤其是老六,心房血管澎地一泵,為了掩飾,他穩著腳步走到茶几前取了香菸,丟一隻給邊和平,然後就坐到了沙發裡。

“不知你們有沒有這樣的體驗,有時候一件很不相干的事,比如看見一隻小蟲躺在地上掙扎,或是一隻狗被人打,能使自己不痛快半天,那掙扎的蟲或是那捱打的狗,就像塊心病似的貼在心上。”符曼華一面用手式助著自己的話,一面也坐到了東側的一隻沙發上。

“是喔,”連煙也不點了的老六接過符曼華的話即闡述自己的觀點。“有時候人的行為受到限制,不全是出於外部環境的制約,而是出自於自己的內心世界喔,或者說是靈魂的枷鎖吧。思想是人的翅膀,帶著人飛向他想去的地方,如果思想的翅膀被捆住不能展開,那……”

“不。”符曼華搖頭打斷了老六。“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喔?”老六睜大了眼睛問。

“你們想聽?”她流盼著眼睛看大家。

“那當然。”幾個人都點頭。

符曼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如對大家公開自己的一件珍藏似的深情地講起來:

“今年夏天,嗨,應該是去年夏天了。一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們醫院附近派出所的一個民警送來一個左手中指被扭折的婦女。我給她診治的時候,她始終不停地說,大夫,大夫,你就用紗布包包得了,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身上沒錢!!送她來的民警斥她,醫療費不用你出,現在先用你的錢墊上!可那女人死活就是不幹,直個勁地說自己沒錢。那民警奇怪,說搶你的錢不是已經還給你了嘛?!民警管她要過了一隻皺巴巴的包著錢的塑膠包,開啟來看。結果裡面只有五塊二毛錢,並且都是髒稀稀的毛票和鋼崩兒。原來,她是一個撿破爛的,下午她把撿來的廢品賣掉後回家,在一個小巷的拐角處,竄出來一個歹徒。那歹徒拿著一把刀子抵住她,搶了她的錢。歹徒走的時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