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可在他的立場,根本想不出什麼話可以相勸。就在這時候,只聽帳外一陣騷亂,緊跟著,竟是一個衛士不管不顧地直接衝了進來:“俟斤,回紇那邊的戰報來了!”

“怎麼樣?”

三個身份不同,心思也各不相同的人幾乎異口同聲問出了這三個字。而那衛士稍稍定了定神,這才澀聲說道:“回紇……敗了。”

儘管只是短短四個字,卻讓每一個人心中悸動。聶赫留想要開口,可喉嚨口卻彷彿被噎住了似的,什麼話都問不出來。還是阿爾根在震驚之後,氣急敗壞地開口問道:“回紇如今至少有十幾萬部眾,隨便湊一下也有少說十萬兵馬,安北大都護府這次頂多只有東拼西湊的四萬人,聽說安北大都護杜士儀根本沒有親自領兵,磨延啜就那麼無能?”

“不是回紇俟斤無能,是因為……”

那衛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組織了一下語句之後,這才繼續說道:“聽說是僕固懷恩的先鋒軍死戰不退,以至於回紇磨延啜俟斤一再投入兵馬,最終甚至親自領兵圍殺,可誰知道安北大都護府的兵馬竟是狡猾得很,李光弼帶兵走了一條几乎沒人知道的小路,從北邊繞過來,直插回紇大軍的背後。而偏偏也是在這個時候,此次的主帥郭子儀率軍趕到,前後夾擊,僕固懷恩率殘餘兵馬左衝右突,回紇俟斤雖竭力領軍抵擋,可最終還是敗了。”

吉爾查伊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驚呼道:“竟然有回紇人不知道,而安北大都護府卻知道的小路?”

“我明白了,此次開戰的地方,是都播故地,而都播東遷之後,對安北大都護府一向很恭順,杜大帥既然下了命令,都播俟斤又豈敢不派出最好的嚮導。回紇佔領都播才多久?而都播族民佔據了這裡有多久?”聶赫留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強打精神問道,“回紇就算打敗了,可總不會潰散吧?”

“這一戰安北大都護府也頗有損傷,僕固懷恩所部三千,最終只剩下了不到一半人,所以上上下下怒火高熾。除卻早早退到黠戛斯的老弱婦孺以及一部分兵馬之外,餘者死的死,傷的傷,唐軍正在四處掃蕩戰場。”

黠戛斯從前長年和突厥相抗,民風彪悍,卻素來臣服大唐。骨力裴羅在世的時候,雖然也曾對黠戛斯有所圖謀,但自知漠北亂局不明,故而竭力交好黠戛斯,約為婚姻,和黠戛斯酋長交情深厚,故而磨延啜在領兵迎擊安北大都護府兵馬的同時,又將剩下的族人轉移到了黠戛斯,無非是懷著最壞的打算。可如今,這最壞的打算竟是變成了回紇的最後一絲命脈。

想到這些,牙帳中的聶赫留也好,一直雄心勃勃的阿爾根也好,吉爾查伊也罷,全都心中沉甸甸的。

最終,聶赫留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阿爾根,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這種狀況下,安北大都護府將無可撼動。僕固部之主乙李啜拔的兒子僕固懷恩是杜士儀最信賴的大將,阿古滕這次也應該立下了大功,有大唐相助,你說僕固部和同羅部中有誰敢和他們相爭?尤其是僕固懷恩,就連他的父親乙李啜拔,恐怕還要忌憚他這個兒子!阿爾根,你想要葛邏祿俟斤之位,可你自己想一想,如今最多隻有熾俟部的支援,如果不想葛邏祿成為第二個回紇,那就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如果你想要他日從踏實力部和謀落部手中把俟斤的位子奪回來,那麼,你就去安北大都護府吧。”

當葛邏祿俟斤聶赫留最終閤眼歸天之際,阿爾根儘管難以甘心,但還是按照父親的吩咐,派出信使前去踏實力部和謀落部,讓他們二部商量出一個人選來接任俟斤。至於他自己,則是精挑細選出千名忠於自己的勇士,三日後不遠千里趕往安北牙帳城。儘管他不能懾服葛邏祿右廂那兩部,但熾俟部上下對他這個繼承人一貫服氣,他大可帶走更多的人,可別說如此興師動眾去安北牙帳城是否會引人疑忌,他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