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田幸助原本是司令部通訊課一名參謀,現在也被調配到水原拓也手下。

水原拓也搖了搖頭,又環顧左右低喝道:“開火,立即開火,不要讓他們靠近!”

作為防禦方,可以收割一波初戰的紅利,那就是可以把進攻方放到很近的距離,然後利用密集的火力予以消滅。

放得越近,進攻方最後能夠活著逃回去的潰兵就越少。

所以絕大多數時候,擔負第一波進攻的基本都是炮灰,就是用來探明守軍的兵力部署以及火力的配置。

茅田幸助就是這麼認為的。

當下茅田幸助說道:“水原課長,沒必要吧?不過就是一群炮灰,不過就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我們完全可以放近了再打。”

“你懂什麼。”水原拓也大怒道。

“兵者詭道也,誰敢保證這一定就是炮灰?”

“萬一這是支那軍的精銳,放近了沒準就讓他們爬上城頭!”

說此一頓,水原拓也又厲聲喝道:“全都有,撒絲改改,撒絲改改……”

伴隨著水原拓也的咆哮聲,守在城頭上的兩百多個日本兵便紛紛開火,其中包括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外加十幾挺歪把子輕機槍。

密集的火力瞬間從十幾米高的城頭傾瀉而下。

在西華門大街以及鄰近幾條街道構織成了兇殘的交叉火力。

火力所覆蓋處,正抬著梯子往前衝鋒的中國兵便一排排地倒在血泊中,轉眼之間,幾條大街已經屍相枕藉。

……

前方五百米外。

中央軍獨九十四旅設了個觀察哨。

“可惡!”梁鋼一拳重重砸在牆壁。

因為剛才梁鋼的確想偷雞,打算利用“首波進攻都是炮灰”的這一慣性思維,打守軍一個措手不及,為此他還特意挑選了一百多名死士,其中包括二十多名中央軍校教導總隊出身的青年軍官。

可現在,這一設想已經化為了泡影。

西門城垣的鬼子竟然出乎意料的謹慎,隔著兩百米就火力全開,只是一波火力急襲,就給突擊隊造成了大量殺傷。

看著一排排倒下的突擊隊員,梁鋼心疼到窒息。

“命令!”梁鋼咬牙切齒地道,“炮兵還有重機槍大隊火力掩護!”

隨著梁鋼命令的下達,已經在西華門大街兩側民房上構築好陣地的迫擊炮、民二四式重機械他便紛紛開火。

一道道耀眼的火舌便立刻向著西華門城垣傾瀉過去。

遭到反制之後,西華門城垣上的日軍火力一下變弱,再也不足以阻止突擊隊的突進,突擊隊雖然死傷過半,但是剩下的成員仍舊嗷嗷地往前衝。

在突擊隊身後,更多的部隊也蜂擁而至,投入進攻。

轉眼間,突擊隊就已經迎著日軍的機槍火力迫近到西段城牆外。

隨即一架接著一架的梯子被架到城牆上,隨即一個接一個的中國兵便左手扶著梯子,右手端著步槍,向著城頭髮起仰攻。

城頭城下的中日兩軍展開了瘋狂的對射。

不斷有中國兵從梯子上摔下,也不斷有日本兵中彈。

幾乎從一開始,戰鬥就進入到了白熱化,傷亡數字急速攀升。

……

茅田幸助已經徹底的傻掉了。

這一仗雖然不是茅田幸助第一次上戰場,但是這麼慘烈的惡戰卻是第一次,看著嗷嗷叫著往上爬的中國兵,再看看打瘋了的日本兵,茅田幸助整個人都懵掉,他從來沒有想過,中日兩軍之間有朝一日會上演如此激烈的戰鬥。

中國兵不是應該一觸即潰嗎?日本兵不是應該所向披靡的嗎?怎麼會這樣?

“支那人,去死吧,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