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擺一個擔架然後躺在上面。

雖然有醫護人員在給傷員做護理,但是因為沒有藥品,只能簡單的鹽水清洗傷口,再以反覆使用並開水煮過的紗布進行包紮。

一個醫生神情沉痛的對傷員做檢查。

時不時的,醫生就會沉痛的搖一下頭。

然後就會有戰士進來默默的把傷員抬走。

王野和魏大勇就知道,這個傷員已經犧牲。

他們沒有倒在與小鬼子刺刀見紅的戰場上,卻因為缺醫少藥倒在了病床上,說起來實在令人痛心至極。

從前院進入醫院後院,受到的刺激就更大。

因為後院兩廂是辦公室,上房就是手術室,兩人從中門走進後院時,手術室里正在進行一臺截肢手術。

簡陋的手術室甚至連門窗都沒有,只用竹簾隔開。

一位護士端著託病從手術室出來,王野和魏大勇不由自主的看過去,便看到了讓兩人無比心酸的一幕。

只見一個醫生正拿著一把小鋸子,在給傷員截肢。

那個傷員的兩條胳膊和兩條腿都被緊緊的捆住了,身體也是被捆住,但是劇烈的疼痛卻沒有辦法捆住。

那種用鋸子一點點的鋸開血肉,鋸斷骨骼的疼痛,超越了人類極限,再能忍的人也不可能忍得住,必定發出慘烈的哀嚎聲。

直到,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昏厥。

那個傷員就因為劇疼而昏厥過去。

手術室裡便只剩下鋸子鋸骨骼的呲呲聲。

正好有一個戴著眼鏡的醫生從旁邊經過,王野便忍不住問道:“醫生,咱們總部醫院沒有麻醉劑了嗎?”

“哪還有麻醉劑。”

醫生嘆息一聲道:“咱們醫院說是總部醫院,但是醫療資源並不充裕,平時備用的麻醉劑從來沒有超過十劑,可這十來天前後送來總部醫院的重傷員不下四千人,就那十劑麻醉劑連半天都沒能撐下來。”

“沒有了那就去買啊。”

魏大勇急了:“不然傷員受不了。”

“說的容易,上哪買?”醫生道,“麻醉劑還有磺胺片、百浪多息針都是管制品,每一針每一劑都必須要做登記,小日本查得嚴著呢。”

魏大勇還要再說卻被王野攔住了,他知道這個事很棘手。

一句話,八年抗戰中,八路軍的各個醫院就一直都處於醫療資源嚴重短缺的狀態,許多傷員因為得不到及時救治,默默犧牲或者因傷致殘,能夠靠著自己強悍的體魄以及免疫力硬抗過來的,不足萬分之一!

兩人從側門出了後院,屋外有兩排臨時加蓋的茅草窩棚。

這兩排茅草窩棚就是總部醫院的“病房”,就這樣的病房,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病人都還輪不上,只能躺在廊下甚至院子裡。

兩人走程序月所在的“病房”時,只見程月眼睛紅紅的。

程月的傷勢其實挺重,當時一顆100kg級的航彈直接落在了機車上,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雖然被機車給吸收了大半,並沒有對程月造成傷害,但是一塊高速濺射的金屬破片卻擊穿了她的右胸,肺部都被穿透。

所幸當時醫療資源還算充足。

後來他們又搞到了一箱百浪多息針。

所以程月才算僥倖撿回來一條小命。

“小月,你告訴我誰欺負你了嗎?”魏大勇一下就急了。

“沒有,沒人欺負我。”程月帶著哭腔說道,“我就是難過,那麼多戰友只能在不打麻藥的情形下做截肢甚至於開胸手術,還有好多戰友因為沒有磺胺片和百浪多息針,因為持續的高燒而犧牲,看著每天都有戰友離去,勇哥,我真的好傷心呀。”

魏大勇便立刻沉默了,這個事情他也沒辦法,他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