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堂。”領位姑娘很有些國際大都市的服務業者範兒,言行舉止禮貌之餘親切得體,一點兒也不像在此之前林森柏印象中的,首都本土培訓出來的從業人員——零八年,是北京酒店業整體素質得到突飛猛進的關鍵一年。世界範圍內挑得出來的大牌培訓師基本都應邀到北京走了一遭甚至好幾遭,尤其是港澳臺的專業培訓團隊,從零七年開始就被各大酒店集團連軸轉地發往中國的心臟,這一批迴了,下一批去,每個月的數量,都得以火車皮論——北京酒店業從此翻天覆地改頭換面,真正地、徹底地、毫無例外地從“吃什麼!趕快!”變成了“您好,請問現在需要點餐嗎?”,從“我們這兒就這樣”變成了“你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歡迎隨時撥打客房部電話,我們隨時願意為您服務”,從“北京歡迎你丫”變成了“北京歡迎您呀”,隨隨便便一個三星二星拿出來都還算是訓練有素的。林森柏覺得自己有這麼一個天賦極高的首都真是值得欣慰,就一路笑眯眯笑眯眯,直到落座。

講臺上站著的是個老外,一頭金髮金得發白,林森柏猜這是個日耳曼族,但她英語尚且聽不懂,更不用說其他鳥語,看前排的人都戴著翻譯機,她卻不由輕蔑地從鼻孔裡呲出一股氣,反正她不聽。她是來找鄰座玩兒的。

“小裳裳,你不戴翻譯機能聽懂嘛?”林森柏近水樓臺一把攙住師燁裳平擺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臂,同時很是懷念起自己那些夜夜當新郎的日子來。曾經滄海啊。。。難為水。。。也難為她!她是怎麼就淪落到夜夜當新娘的呢?!尤其昨夜,這新娘當的。。。媽蛋!性高潮和肌肉痙攣的物理過程是一樣的好嗎?!所有不能自控的生理行為都需要耗費大量體力的錢隸筠你給我搞清楚再來好嗎?!雖然我不是男性也不是攻君,但我也耗費了體力和元氣,一遍一遍再一遍的受下來我也是會感覺到腎疼的好嗎?!哎喲我的腰。。。和腰子。。。

師燁裳可不知道林森柏腦袋裡想的都是些生理學問題,她眯眼盯著幕布上的燈片,右手被林森柏拉著動彈不得,只好用左手記筆記,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言辭苛刻,語氣卻溫和得能讓人聽出她是在享受著什麼,“用翻譯機才聽不懂。不知道哪裡請來的同傳,臺上講得天馬行空,到她那兒就變成了棺材板,信達雅一樣都沒有,還不如張蘊然的秘書地道。”

從林森柏的方向看過去,師燁裳就是一尊用羊脂玉雕成的塑像,膚色如霧般稀薄,不濃不淡,白得清亮驕矜,通透細膩,而且,從她坐下到現在兩百多秒過去了,師燁裳仍然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個表情,除了從純白唐裝袖口裡露出來,精緻得好像一折就斷的左手腕偶爾彎一彎,其餘各處皆是不動如山。。。嘖嘖嘖,她覺得師燁裳一旦專注起來,周身氣息都恨不能要消失在七情六慾組成的世界中,生生是個活雕塑,當真應了那句“美人不淫是泥美人,英雄不邪乃死英雄”,她就很見不得師燁裳不淫不邪的時候,既是泥美人又是死英雄。。。這麼正經八百的,汪顧是有多自虐才會時至今日還。。。等等,林森柏捂住後腰,幡然悔悟自己才是更自虐的那個,娘希匹,哪個名人那麼缺德,名言留下前半截,偏偏不留重要的那後半截:只說美人不淫是什麼,不說美人淫起來是什麼算什麼好漢啊你!

“才不跟你這個怪物說話,什麼鳥叫你都聽的懂,下輩子八成會託生西伯利亞人,連鳥都不跟你說話。哼,一會兒我去看宣傳展示,最好的作品肯定都拿來做廣告。”林森柏左手翻弄桌面上的名牌,右手用力揉腎,“對了,郝君裔跟我一班機過來的,接待規格很不低呢,不像她這個身份應該有的。”林森柏覺得,自己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少許關於上層社會的判斷當個借鑑沒問題。

在B城,郝君裔再怎樣都不為過了,太子爺嘛,政商軍三跨黨簡直就是個戈爾巴喬夫,鬧翻天也沒人能管的。但在傳說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