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陣線衝擊趙氏,或許能打個平手吧!”

欒盈輕聲嘆息:“君上既然研究了武子的戰例,那就該清楚,趙武子最擅長的就是側擊。如今趙軍南渡而來,他們是從許國出發的,許國的戰車隊一定會追隨趙氏出戰。有了戰車做正面防禦,趙武子的騎兵隊伍正好側襲。再說,晉國戰鬥了兩百多年了,連未成年的童子都詳細知道各種軍號蘊含的意思。晉國人的耐戰與堅持,不是齊國人能夠比擬的。正面拼鬥,恐怕齊國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齊莊公瞪大了眼睛:“我原本也沒有想到跟趙武正面硬碰,但我總想,趙氏能來多少兵馬?我齊國能出兩千乘戰車,又屬於本土作戰,補給輕鬆,我就是用人填,也能把趙氏的軍隊淹沒了?”

欒盈撇撇嘴:“君上既然記得趙武子擅長突擊,那就該記得,趙氏騎兵移動速度很快。平地上與趙氏騎兵對峙,他會依仗騎兵的速度迂迴奔跑,從側翼及後翼發動突擊。一向以來,趙武子最擅長的只有他突擊別人的事,他怎會給別人留下正面對抗的機會?”

齊莊公原本也不指望在正面戰場上取勝。他搖了搖頭,算是預設了欒盈的說法,轉而問:“我有猛士數百,如果像打高唐一樣發動一場夜襲戰,你認為取勝的把握有多少?”

欒盈很無力:“君上,趙武子本人力大無窮,他身邊有個射箭堪比養由基的武士昆,還有一個衛國神射公孫丁的徒弟衛敏。此外,其家臣林虎的力量恐怖,齊策、英觸劍術了得,吳燻擅長機關訊息。而宿營的時候,趙氏有戰狗巡夜,營地周圍佈滿了陷阱與壕溝。如此戒備森嚴,兩三百人攻過去,恐怕連趙氏十分之一的陷阱都填不滿。”

齊莊公沉吟了一下:“你剛才說衛國國君,倒提醒了我,我收容了出奔的衛君(衛獻公),你說我送他回國,製造一場衛國的動亂,怎麼樣?”

欒盈點頭:“正應該這樣啊!我們先把晉國的盟國攪亂,而後再慢慢蠶食晉國……”

“決定了!”腦海中靈光一閃的齊莊公站起身來,興奮的說:“我決定參加晉國的盟會,與晉國人重申盟約,順便補交去年的徵稅。但同時送衛獻公回國,讓衛國兩君爭位,引發衛國動盪……”

欒盈鬱悶至極,他張了張嘴,可沒等他話音發出,齊莊公已經腳步輕快的向後堂邁去。欒盈無奈,獨自一人待在齊國朝堂,寂寞地掃了掃朝堂上寥寥無幾的齊國大臣,自嘲的說:“我本來想勸君上不要屈從晉國。晉國越強大,對齊國越傲慢。其實我想說,我們雖然不能在陣地戰中戰勝晉國,也不能在偷襲戰中佔到趙氏的便宜,但我們可以守城啊!我帶來了趙氏弩弓的圖譜,把我們製作的弩弓發放給齊國的平民,讓齊國平民逐次抵抗。

而晉國最討厭攻城戰,趙武尤其厭惡攻城。如果晉國一個城市攻擊過來,他們能承受巨大的傷亡嗎?齊國一旦做出不屈服的態度,晉國短期內不能戰勝齊國,那麼在範匄的貪婪之下,晉國的盟國將逐漸背棄晉國。而我齊國在挑動衛國動亂的同時,竭力拉攏晉國的盟國,要不了多年,我們就能取晉國而代之。”

齊國朝堂上並沒有晏嬰,晏嬰當時安排大子光去晉國做人質,大子光藉助崔氏的力量回國後,便把自己的老師扔在了東海,讓他繼續在海邊釣魚。齊國沒有多少聰明人,在齊靈公的頑劣之下,齊國僅剩的人才唯有晏嬰。齊國除了這位“二桃殺三士”的小矮子之外,其餘的大高個,全都是傻子。他們心思,全在於“誰割自己身上的肉最快,誰最勇敢。”所以,這些猛人聽了欒盈的話,只是眼珠亂轉,沒有一個表態的。

三月,範匄帶領晉國大軍,以及十二個同盟國浩浩蕩蕩北上。這次他也長了心眼,直接從晉國新田城北上,透過甲氏跨過黃河,而後穿越衛國國境,在黃河南岸與趙武匯合。晉國的正副元帥都到了。齊莊公帶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