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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只不過……”她反手一握,握住了月歌的手,“月姑姑,會不會也顧著舊時情義呢?”
月歌只覺她的手冰涼柔滑,被她握著,竟似被鐵鉗子夾著,冰涼透骨,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那笑意卻如冬日極寒之處的冰渣子,略一接觸,便冰冷刺骨。
月歌想奪回那隻手來,卻不能得,她看清了她含笑的眼中露出的如岩石般的堅定,她知道,衛珏說得出做得到,她一向都是這麼一個人,她拼不起她的不顧一切,她說得對,掌事姑姑這個位置,她屁股還沒坐熱呢。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也笑了:“衛珏,你說什麼呢,咱們姐妹倆之間,還有什麼不能商量的?”
衛珏鬆開了她的手,倒笑得有幾分真誠:“這便好了麼……我跟姑姑說的話,就是這些了,今兒也夜了,這樹葉麼,還用得著掃麼?”
“不用,不用。”月歌看著她的笑臉,恨得牙直癢癢,“明兒再掃吧,不,明兒麼,我替你換個輕鬆點的活?”
衛珏慢吞吞地低頭,整理袖口,“奴婢倒是覺著,這活挺輕鬆的,姑姑新上任不久,眾人都盯著姑姑呢,李公公才下了命令,姑姑就陽奉陰為,這可不好,可不能因為我,而落得個徇私的罪名!”
月歌滿嘴的苦水直往肚子裡咽,恨不得撕碎衛珏那張如芙蓉般笑著的臉,“妹妹真是善解人意,懂得替我著想。”
梅竹與翠蝶站在不遠處等著,見這一眨眼的功夫,衛珏和月歌竟然有說有笑起來,兩人皆莫名所以,又聽月歌喚道:“來人,送衛珏姑娘回房。”
兩人對望了一眼,梅竹先行一步,走到月歌面前:“姑姑,您是說,送她?”
月歌道:“衛珏姑娘新搬了房子,總有些箱子包袱要搬的,你便幫她搬了過去吧。”
梅竹看了看月歌,又看了看正整理衣服袖子的衛珏,竟有一時間的恍惚,彷彿衛珏又成了那身穿織錦背卦,位列高人一等的姑姑,而月歌,還只是她手下的奴婢而已,而明明,月歌才是姑姑,穿的也是掌事姑姑的服飾啊?
她還沒能想得明白,翠蝶倒比她機靈許多,急步上前,扶住了衛珏:“衛姑……娘,來,我送您回去。”
衛珏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我自己不會走路麼?”
翠蝶臉上不自覺帶了幾分諂媚:“衛姑娘,雖換了住處,搬進幾十人住的通房,但您放心,有月姑姑照應著,我定會給您挑著好位置的,既靠著窗,寬敞明亮,又通風。”
月歌嘴裡的苦意變成怒火直衝到腦門邊,瞧她們那樣子,她這個姑姑,還是姑姑麼?
不行,得加快行動才行。
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梅竹終於看出了不對,走到月歌身邊,低聲道:“表姐,這是怎麼了?您就任由這翠蝶巴結著衛氏?這幸者庫,到底您是掌事姑姑,還是她是?”
月歌從牙縫裡憋出些聲音來,看著衛珏與翠蝶越走越遠的身影,輕聲地道:“她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呢,倒真以為她手裡捏的那些個東西能耐得了我何?”
梅竹道:“姑姑,她手裡真有東西……?”她看月歌氣得青筋冒出的樣子,勸道;“姑姑,您別生氣……”
月歌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笑了,“我生氣,我生什麼氣?和一個快要死的人生氣,可不值!”
她的笑容在月光下添了些猙獰,讓梅竹生生打了一個冷顫,“姑姑,您是說?”
月歌慢慢地道:“你等著瞧,她蹦噠不了幾天了,有人等著要收拾她呢,誰叫她長了一幅好容貌?”
梅竹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心直往頭頂冒,黑鴉鴉的樹枝搖晃,竟象群魔亂舞,白日裡金壁輝煌的宮殿塗上了一層黑墨,竟讓她感覺四周圍陰冷寂廖,如處煉獄之中。
“走吧,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