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也許你有一顆很強大、很堅定、很純潔的心。”然後他把手搭到張尉的腕上,張尉立刻感覺到有一股細若遊絲的真氣進入自己的體內,在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間遊走不停。

半晌,謝尚再次面有疑色地問:“你在哪個殿修習?練了幾年?”

“智木殿,已練了兩年,都、嗯,都沒考過。”張尉囁嚅道。

“練兩年內力就可以如此,你一定相當刻苦吧?”

“是,每天早晚都不敢放鬆。”

“可惜,”謝尚放開他的手,“可惜你三力不能統合,終是無用。就好像一個細嘴大茶壺,裡面裝滿了餃子,卻倒不出來。”“那大哥說,該怎麼辦呢?”張尉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而不是什麼資質魯鈍,心裡隱隱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希望和喜悅,卻又夾雜著憂慮和擔心。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狀況,你其實不適合和許多人一起被教導,而應該有人單獨傳授你,那樣或許你會成為不世出的高手!你願意離開蜀山,跟我走麼?”謝尚問。

張尉心中一動,可是隨後許多人許多事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他沉默片刻,終於道:“不,謝謝大哥的好意,但是,我想留在蜀山。”

謝尚看著夜色中少年堅定的面孔,明白他心中一定有自己的堅持和執著,也不多問:“那好吧,隨你。我可以暫時想一些補救的法子,比如一些能稍微彌補你不足的武功套路,可是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法門,三力不能統合的問題不除,你終將難成大器。”

一株特別的彤管引發的特別的奇遇(6)

張尉聽了,恭敬地深施一禮:“多謝大哥,如此已是感激不盡了!”謝尚伸手相扶,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別謝我,要謝就謝你那兩個狡猾的朋友吧。若沒有她們,我謝尚怎會輕意答應指點別人武功。”

“原來,謝大哥都明白。”張尉撓頭傻笑。

謝尚仰天大笑:“剛答應下來的那一刻還不明白,可是轉頭一想就明白了。”然後,他很鄭重地看著張尉道,“不過,我那時只准備指點你一晚,可此刻,我卻決定多教你幾日,卻不是因為她們了。”

張尉忽然覺得,謝尚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深邃如海,彷彿穿透了自己,看到了無限遙遠的地方。他聽到謝尚說:“這個決定是因為,我在想,將來或許有一天,我‘銀狐’謝尚會以和張尉你稱兄道弟為榮!”

多天以後,張尉找到一個機會,把白芷薇和唐謐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以最誠懇、最認真的態度,對她倆說:“謝尚這些天晚上都在指點我,我想謝謝你們兩個,要不是你們的計策,他不會教我。”

唐謐正準備回去補眠,但仍舊嚴肅地拍了拍張尉的肩膀,耐心道:“大頭,你也太高看我們兩個了,我們又不是神仙,事先也沒有互相商量,哪能立刻定出什麼計策來呢?不過是心思比較機敏,懂得根據情況因勢利導、順水推舟罷了。你可千萬不要太崇拜我們哦。”白芷薇則是嘆了口氣:“朋友呢,不用多說就有默契的。那點小事,哪用得著定計謀。你還真是笨得可以。”

說罷,兩個人便匆匆走了,只留下張尉站在那裡苦思:那麼我,到底和她們是不是朋友呢?怎麼我就和她們不能默契到一處去呢?

離天壽日還有兩三天,蜀山已經熱鬧得不像話了。

據說臨近的富源鎮都已住滿了人,而山上蜀山派但凡能用來招待客人的房子也全部騰出來待客,青石路上經常有上上下下的陌生人,有的江湖豪俠之氣甚重,有的看上去卻文質彬彬一如書生。

非但如此,御劍堂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騷擾。這夜,唐謐和慕容斐練完獅戲正往回走,忽然覺得頭上似有夜鳥掠過,兩人抬頭四顧,只見夜空深廣浩瀚、月明星稀,卻連半隻鳥的影子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