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顧清夏心驚肉跳,後背發涼。

李盛貼到了床邊,他伸出手,握住了顧清夏的手。她的手冰涼,也果然如他所想的,在發抖。

她在害怕。怕他傷害她?或者還有孩子?

他的內心感到非常苦澀。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他根本,連她一根手指都不會動。

他問“孩子是誰的?”

顧清夏沉默。

“什麼時候的事?”他又問。

顧清夏終於開口“那天。”

她沒有給他精確的時間定位,可李盛知道她說的是哪天。這事必然是發生在她最憤怒、情緒波動最激烈的時候。只能是那天。

他強了她的那一天。

她轉頭,就給了他一頂綠帽子。

“你這是在報復我嗎?”他問。他探身,摸著她的頭髮。很久,澀聲道“……真幼稚。”

他沒有爆發。顧清夏以為,這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

她並不能理解李盛的平靜。她在將將要對他敞開心懷的時候,就因發現了他的隱秘而及時剎車。因此她不能理解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付出全部的真心之後,他容忍的底線有多麼的低,他的包容又有多麼的寬廣。

她同樣也不能理解,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付出全部真心卻被背叛之後的痛苦與憤怒。

李盛當然是憤怒的。

在他最憤怒的時候,他恨不得要掐死顧清夏。但當他的憤怒達到了頂點的時候,他反而恢復了冷靜。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他自己種下的苦果。

人們常說,強扭的瓜不甜,這瓜非但不甜,還非常苦澀。

他無視了顧清夏的意志,強硬的留下了她,才鑄造了這樣苦澀的結果。

他慣有的冷靜和理智讓他明白,再這樣下去,他和她就只有兩敗俱傷。而他,不惜強留下她,絕不是為了看她和他互相傷害彼此。

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誰都,傷不起。

李盛握著顧清夏的手,趴下去,額頭抵著她的手背。

“顧顧,別鬧了……”他說,“咱倆好好的……行嗎?”

他的聲音中有些鼻音。

顧清夏的手背感覺到熱熱的溼意。她從沒想過,會有一天看到李盛這樣。或者,她從沒想過,李盛,還會這樣。

她想說“行”,卻覺得難以啟齒。就在今天早晨,她還打算晚上和李盛好好的談一談。可當初情緒憤懣之下的一念之差,卻讓形勢急轉直下。

人生有時候,真的是不能踏錯一步,動錯一念。因為一切的因,都會結出不同的果。

顧清夏感到說不出的苦澀。

李盛沒有聽到顧清夏的回答,他很快站起轉過身,搓了搓臉。顧清夏閉上眼睛沒有去看。等他再轉回身的時候,已經一切如常。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問“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直到他這麼問,顧清夏的注意力才從李盛的身上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孩子……

她和南思文的孩子。

第三個!

顧清夏再次感受到了世間因果的深深的諷刺。

她曾經親手殺死過兩個她自己的孩子。在那種境況下,她別無選擇。但現在……她理智上明明知道,最明智的舉動是打掉這個孩子,但……她動動嘴唇,就是無法把“打掉”兩個字說出口!

顧清夏其實從小就是一個,走在路上看到別人家白白胖胖的小孩兒,嘴角就會忍不住勾出微笑的人。

她空著的另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回憶起了那疼痛。一陣一陣的,很疼。熱乎乎的血水順著褲襠往下流,還有一些熱乎乎的軟軟的生理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