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幫著老鴇,將那堂子經營得蒸蒸日上,逐漸打響了名頭,過來喝花酒的人,身份也越來越貴重。直到七年後的一天,盧家的嫡長子,也就是我的外祖父,帶著自己的妻子,便是我的外祖母,真正的盧太夫人,回江南輝城府省親,跟著朋友來堂子裡喝花酒。她一出來,跟著那盧家嫡長子過來的人都十分尷尬。那盧家的嫡長子自不必說,立刻掀翻了桌子,命手下將這堂子封了起來。”

“盧家那時還是顯赫一時的世家大族,族裡人在朝裡做官的不計其數,好幾個做到一品、二品的高位。盧家的大公子一怒,自然連輝城府的知府都要看他三分臉色。很快他就出銀子將楊蘭贖了身,帶回范陽。據楊蘭說,盧大公子本來是想將她收房,帶入府裡,不過他的夫人悍妒,不肯讓她進府,只好委屈她,在外面做了外宅。”

賀寧馨聽到這裡,輕笑幾聲,搖了搖頭,一幅不信的樣子。

簡飛揚知道賀寧馨在想什麼,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我也不信。若是真的愛重她,一定會娶她為妻。別說做外室,就連做妾,都是委屈,斷斷不能的。”

賀寧馨深以為然。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大的愛重,不過是願意娶她為妻。而那些婚姻以外的承諾,都是男人為了滿足自己慾望的花言巧語而已,女人要是當了真,就是自己持身不正,怪不得蒼蠅專叮有縫的蛋。

簡飛揚想到這些事情,不由又將賀寧馨摟緊了些,在她耳邊輕聲道:“女人多了,是禍不是福啊。”

賀寧馨倒是言笑盈盈地打趣了他一番,道:“這可不一定。怎麼還有齊人之福一說呢?可見也是一種福氣。”

簡飛揚聞言掐了她肉肉的胳膊一把,語帶威脅地道:“再瞎說,就不是掐胳膊這樣簡單了……”

賀寧馨趕緊求饒,又讓他把話說完。

簡飛揚打了個哈欠,道:“後面的話,你不用聽,我也不想講。總之我是一個字都不信。她嘮嘮叨叨說了許多跟盧家大公子,也就是我們盧老太爺的風流往事,你儂我儂的,蠻像回事。可是最後她又說,她跟了他十二年,生了個女兒都十歲了,他還是不肯給她們母女名份,她鬧過很多次,對方都不鬆口,後來好似厭煩了她,十天半個月都不過來一次。再後來,那盧家大公子見她年歲大了,雖然樣貌類似,但是談吐風姿跟自己的妻子已經截然不同,再也無人能錯認她跟盧家大夫人,便打算給她一筆銀子,讓她走人。她又羞又怒,卻無計可施。最後她一咬牙,同意離開范陽,但是有一個要求。”

賀寧馨知道說到緊要關頭,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簡飛揚。

簡飛揚故意賣了個關子,才緩緩地道:“她的要求,便是求盧家的大公子,那時候已經是大老爺了,將他們的女兒,當時年方十歲的盧盈,送到盧家大老爺嫡親女兒身邊去做個小丫鬟,學些眉眼高低,管家理事的本事,以後也好嫁個好人家,別像自己一樣,無名無份地跟了一個男人半輩子,也沒討到好。”

盧家大老爺的嫡長女,便是大老爺的原配嫡妻楊華君所出的嫡長女盧宜昭,也是老鎮國公簡士弘的原配嫡妻。那時候,盧宜昭十八歲,已經嫁到鎮國公府兩年,做了主持中饋的當家夫人,剛剛生了嫡長子簡飛揚。

盧家的大老爺見自己的大女兒過得一帆風順,一時對外室生的女兒心軟,便答應了楊蘭所求,將盧盈同另外三個家生子丫鬟一起,給京城的大女兒送過去了。

盧家的大夫人拗不過相公的請求,最後同意送人,但是讓盧盈也簽了賣身契,才肯送走。

盧宜昭遠在京城接到爹爹的來信,和隨信送來的四個小丫鬟,知道了盧盈與眾不同,也對她有幾分憐惜,將她親自帶在身邊教養。

兩人後來雖然生得相似,但是當時盧宜昭十八歲,盧盈只有十歲,年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