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恨又喜。當然兩人也與時俱進,立時改變了策略。——家財要算計,爵位更要算計。

楊蘭便讓簡老夫人盧盈帶著一家大小跟著簡飛揚回京,自己由暗轉明,在簡家進京不久,就以盧太夫人的身份出現在被毀的范陽盧家莊,在盧家祖墳地旁結廬而居,又拿出當年算計的簡家一部分家財,在范陽的寺廟裡大做法場,以孝名、賢名傳遍鄉里,也是防著有人質疑簡老夫人的身份,未雨綢繆之舉。

本來楊蘭覺得這個異世的人沒那麼聰明,她這樣做,不過是用一個名面上的身份,來掩蓋自己依然在暗地裡從事的見不得人的勾當而已。誰知後來京城裡鎮國公府還真的派了人來,調查簡家當年的往事,還有簡老夫人的身份。

楊蘭見自己的先招有了後手,十分得意,就跟著許嬤嬤上京,要為自己女兒撐腰。

之後的事,賀寧馨就都知道了。

賀寧馨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沉吟道:“如今這整件事,還有兩個疑點沒有解決。”第一就是簡老夫人盧盈是如何取代她嫡姐盧宜昭,成為鎮國公府國公夫人的。

“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去問老夫人盧盈?”賀寧馨問道。

簡飛揚不屑地道:“那個騙子,我不會再信她說得每一個字”

賀寧馨笑了笑,道:“賭氣不是辦法,若是想讓她說實話,辦法不是沒有。”

簡飛揚沉默了半晌,冷笑道:“就怕她也是個瘋子,自己都信了她自己那套假話歪話瘋話散話”

賀寧馨曉得簡飛揚不想去盤問如今的簡老夫人盧盈,實際上是不敢面對可能的真相。他不敢相信是自己的爹爹為了盧盈這個賤婦,將自己的親孃置於如此不堪的境地。而盧盈要取代盧宜昭,沒有老國公爺簡士弘的參與是不可能的。——老國公爺當時是不是色令智昏,連賀寧馨都不敢妄擬。

想到此,賀寧馨趕緊岔開話題,將另一個她也很感興趣的疑點問了出來,便向簡飛揚求證:“你說,那個神秘人,到底是真的,還是楊蘭編出來脫罪的?”

如果神秘人屬實,楊蘭和蜂麻堂便由主犯變成從犯和打手,罪責當然不同。不過也只是從千刀萬剮,變成斬立決的區別。死罪難逃,差別只是死得痛苦,還是死得痛快。

簡飛揚搖搖頭,對賀寧馨道:“很難說。畢竟以當時蜂麻堂的人力物力,要做下那樣一樁大案子,還能將種種線索打掃地乾乾淨淨,是很難的。如果有人在後面幫他們成事,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這個神秘人跟盧家莊有什麼過節,卻沒人知道,楊蘭也說不出所以然。——你說,沒有動機的話,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賀寧馨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道:“也許,我們可以從盧家莊被屠後的流言,以及盧家莊被屠後,誰得到了最大的好處,來推測這位神秘人的來歷和動機。——楊蘭和她女兒盧盈不用說,自然是得益者之一,可是她們得到的好處,似乎是小頭,並不是大頭。”

簡飛揚立時便想到了當時的謠言,都說此事他們簡家的大對頭——龐太后所為。

盧家莊被屠,當年可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風聲傳出來是跟東南道上的蜂麻堂有關。就算有極少數人有猜測,也都做不得準。

很快蜂麻堂又被人所滅,整件事便由龐太后背了黑鍋,難逃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若不是十多年後,蜂麻堂堂主夫人楊蘭又出來走動,這件事根本就不會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楊蘭說是神秘人指使,她有什麼證據沒有?還有,蜂麻堂被滅,她怎麼成了漏網之魚?”賀寧馨總覺得裡面還有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而楊蘭曉不曉得,就很難說了。也許是她跟人合謀,也許是她想擺脫蜂麻堂,自己另起爐灶。總覺得這個人的所思所想,跟世人都不同,不能以常理推斷。

簡飛